br /> 稍微调整思绪,瘦一些的中年男人道:“小姐,过几天我就打算南下一趟上海,看能不能把我们的药品厂、服装厂这些厂子都开到上海。”
衡玉想了想,“也好,一切按计划行事。如果我这边方便,也跟着去一趟上海。”
上海不比北平,国内势力、国外势力全部聚集在上海,有些事情还是得她亲自去看看才能做决定。
***
衡玉将身上的衣服换掉,擦去脸上的修饰,确定自己的模样与平时没什么两样,这才离开四合院,转而去了北平大学。
她到邓谦文办公室时,邓谦文正在里面忙碌,瞧见她,这才笑着招呼她坐下,“怎么突然过来了。”
“在家待着没事,我在北平别的去处也就先生这里了。”
邓谦文忍不住笑了笑,把面前的资料全部合拢成一团。
衡玉余光无意中扫到,发现最上方是一张邀请函,里面还有“上海”两个字。
“先生要被邀请去上海吗?”
“最近上海文坛很热闹,我的几个好友给我寄了邀请函来,请我参加文坛盛会,顺便在大学里开几场演讲。”
邓谦文的小说不像庄子鹤、曲流水他们一样鼎鼎有名,但他本人学贯中西,是北平大学文学院院长,又是国内最早一批留学美国的留学生,在文坛的地位绝不是庄子鹤他们这两个小辈可以比拟的。
“原来如此。”衡玉点头,心中微动,她正愁找不到理由去上海一趟,“先生打算去吗,若先生打算去,不妨也带我一块儿去上海,我在家待久了,以往只在报纸上听闻上海的十里繁华,这一回跟着先生沾光沾光,也能在路上照顾您。”
邓谦文失笑,他的头发打理得很整齐,整个人显得很精神,“是打算去一趟的。不过你家人那边没问题吗?去上海路途遥远,家人会不会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了。”
衡玉想了想,也没把话说死,“那等我回去与家人商量一下。”
又在办公室待了会儿,因为邓谦文下午还有课,衡玉自己过去邓家寻关奶奶,陪她吃了顿饭后才回家。
她到家时,季复礼还没回来,倒是衡玉听季曼玉说她也收到了上海文坛那边寄来的邀请函。
季曼玉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真没觉得自己取得了些什么成就,“主要还是那本《黄粱一梦》在上海的反响很好,我的笔名在上海有了一定名气,《新公报》报社就帮忙把我的另外两本小说也都在上海出版了,所以这一回才会收到邀请函。”
“大姐你太谦逊了,整个北方文坛收到邀请函的人肯定不多吧。”
这事季曼玉就不知道了,“庄先生应该也收到了邀请函,我明天问一问他,如果他去的话我也去,有个人照应会比较安全。”
对于去上海,季曼玉还是很期待的,尤其是她的第四本小说打算以上海为背景,这一次就当作是实地考察一番上海的风土人情。
“大姐若是去,我也跟着你一块儿去上海瞧瞧。”瞧着季曼玉下意识蹙起眉,衡玉连忙补充,一副委屈的模样,“邓先生也去,他身边最亲近的晚辈就是我,我去了还能好好照顾邓先生。而且大姐你也去了,爹经常外出做生意,家里就我一个人在家。我从小到大都没出过远门……”
她觉得扮猪吃老虎太成功也有不好,比如这时候,想要出趟远门还要找一个又一个理由。
衡玉难得和系统反省了一下自己。
系统:【……我总感觉你是在反向夸自己】
季曼玉听衡玉分析了一大堆理由,无奈之下,低头沉思片刻。
小妹的身体比起以前好了不少,这一趟又有她在,还有庄先生、邓先生他们在,邓先生还是学医的,应该也出不了太大问题。
半晌,季曼玉低声应下,“那好吧。”
***
第二天一大早上,衡玉就通过几个不大不小的孩子,转了两三趟手,把《梦溪笔谈》交给邓谦文了。
邓谦文看到《梦溪笔谈》,眼睛微亮。他沉得住气,拿着书一路走到办公室,这才将书本打开。
初看书籍第一眼,邓谦文根本没发现书里夹有字条。他认真想了想,从头开始翻阅,终于在书籍靠后的一页纸张空白处,找到了一行字迹洒脱的字。
【账户,五万美金,望笑纳——摇光】
邓谦文心头巨震。
近来他组织的形势不是很好,北平有家药品厂的药品疗效很好,邓谦文亲自去看过,回来后就和夫子商量,想要购买大批药品送到前线给战士们。
战事吃紧,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夫子和他因为这件事愁了好几天,没想到摇光居然这么大手笔,一口气送来十万美金,直接解决掉他们的燃眉之急。
这下子,邓谦文直接坐不住了。
他上午没课,站起身和同事说一声自己有些不舒服,转头就出了办公室,在一家公共电话亭给柳余生的办公室打电话。
等柳余生以编辑的身份匆匆赶到邓家,邓谦文直接把书递给柳余生。
一行字,扫一眼也就看完了。柳余生却看了一遍又一遍,激动到险些失声,“好啊,好啊,摇光先生实在是慷慨!有了这一笔钱,我们就能采购到一批伤药,前线的战士们受伤时也不需要总是硬熬过去了。”
勉强把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柳余生又道:“药品厂那边你联系得怎么样了?”
邓谦文点头,“已经联系好了。运输线掌握在我手里,在我南下上海之前,我会先把这一批药品运送出北平。”
“好,你小心一些。现在特务处在北平也设了分局,我实在担心会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