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掩盖住车外那些哭喊声。
而与我们同车的张郃,每到这时候就会闭上眼装睡,装作并没看见我这么没出息的样子。
我茶饭不思的事情,很快便被随行在车边的赵云知道。他越过我下令加快行程,必要早日离开灾情地区。在疯狂的赶了几天路后,逃难人的哭喊声终于听不见了。
一扎营休息,赵云立马取了长弓去给我打野食。
只是,我望着被烤熟的兔子,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主……阿弟多少吃一点。”孙姐姐不知道哄了我多少次,我却一点儿也没有胃口,硬着头皮吃几口。
眼前突然就会闪过那些人分食着不明肉块的景象,每当这时候,我就会觉得口中嚼着的兔肉有一种难以下咽的坚硬感,就像是在咬着倒在路上死尸般的感觉。
“呕!”刚入口的肉,被我直接吐在了地上。我快速用水来漱口,去掉嘴中肉的味道后,再也吃不进任何事物了。
兔子不行,腥味重的鱼自然也是不行的。
三天后,他们三个实在没法子,只好对我下了点狠手。
孙姐姐从后抱着不让我跑,张郃则端着碗水,赵云用手扣住我下巴,手下用力逼我张开嘴。被撕碎成小块的面饼,就这么混着水咕嘟咕嘟的灌进了我的嘴里。
“咳咳咳……你们,咳咳!干嘛啊!”我被水呛了一下说话断断续续,有点喘不过气来的猛咳起来。虽然姐姐做的面饼很好吃,可是被这么硬灌我也品不出什么好滋味来。
孙姐姐见我呛着了,忙拍打我的后背道:“主公可觉得好点没?”她一着急,连称呼都忘记改了。
“咳咳……”我咳哭了,难受的无法回话,只能摇头回答他们。
我不怪他们会决定用灌的,毕竟我已经三天没好好吃饭了,一路只用水充饥,身上的脂肪在迅速的消耗着,眼看就要到危险警戒线了。
“给郭先生去一封信吧,之前他就有说过,遇事便给他回信。”张郃说着,起身叫了个探马,直接让他快马回去传个口信。
因为我的关系,行程被拖慢了,在加上探马来回送信的时间,我们在原地耽误了好几天。回来的探马给我带了一封简短的竹简。那上面板板整整字迹我认得,是荀彧的字。
他问我道:“主公面前有一个人需要救,而不远处则有一城人已危在旦夕,主公施以缓手,眼前人便可得救,可一城人必死无疑,该如何抉择?”
我取了笔,在竹简最后写下一个“城”字,让探马送回城中。
进远舍取,该以大局为重。
我唤来了孙尚香,对她道:“姐姐帮我拿饼吧,饼无味,我应该能吃下去。”
孙姐姐做的饼味道不错,但存放时间太长质地变硬了,我用水浸泡过饼后,勉强能吃下半块。
就这么勉强着自己坚持着,一路抵达汝南后,我病倒了。
古代的病菌病毒对我这个现代人构不成威胁,我只是因为长时间没能好好进食,身体缺乏营养。再加上路途跌波不说,在路上还要练习骑马。身体疲惫不堪,到了汝南城中酒家里昏睡一觉后,我便起不来了,甚至连握住水杯的力气都没有。
赵云见此情况,立马就给我去请大夫。
他离开后,我又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拿起了我的手腕搭脉。来的大夫诊了我很长时间,一只手似乎拿不定注意,又搭了我另一只手。
我听他对屋内人道:“小老儿与夏家小儿也算老熟人了,当年多亏他在小沛做的一番安排,这份恩情小老儿铭记在心,必会救他一命,诸位且放宽心。”
小沛?恩情?
我带着些期望睁开眼,看着正坐在床榻边的人,微微一笑道:“大夫原来是你啊。”
坐在我床边的人,正是之前在小沛给郭嘉看过病的那位大夫。
这位之前就给我一种平凡感的大夫微微一笑道:“夏家郎儿,小沛分别之时小老儿本想要寻你们,找了你们大半年,也未曾听过你家的消息,如今见你与你兄长平安,小老儿也放心了些。只是,不知你父与另一位兄长何在?”
赵云上前替我答道:“当日小沛被破,云与弟被迫与家父二弟分离,如今正要前往洛阳城寻找他们,只是……小弟身体羸弱,又几日没好好进食,实在是……”
大夫摸摸胡子,宽慰赵云道:“云郎且放心将幼弟交于小老儿,必然还你个活蹦乱跳的幼弟。”
“当时小沛分别,未能请教大夫名谓。”我对这位大夫的好感相当高,尤其是在汝南居然又碰见他了,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缘分。
大夫微微一笑,答道:“小老儿姓华,单字一个佗。”
华佗?——华佗!!!
我一脸呆滞的盯着眼前的大夫,只听他又道:“夏家小儿身体如此羸弱,等你能动时,小老儿教你一套强身健体的五禽戏可好?”
妈妈呀!著名的外科圣手神医要亲自教我五禽戏啊——!
“好。”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