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一场闹剧。
我忍住想笑的冲动。
张贵妃好人坏人都当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倒是想起来再多问皇后一句了,岂不是多此一举?
皇后脸色不是很好看,可事已至此,她也只是摇了摇头,没吭声。
张贵妃见状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皇后脾性好,容易欺负,又道:“娘娘人真好,还是谨嫔说得对,您恩泽六宫,果真是连宫人都不忍心责罚的。”
她说完,又挑眉看我。
我垂眸坐着,只静静看着一切发生,骤然被张贵妃提及,抬头看她时,她眼里对我的不屑藏都藏不住。
竟然还拿我的话来堵皇后,倒也不是想祸水东引,纯粹就是恶心人罢了。
我收敛神色,定定看着张贵妃,缓缓道:“是。皇后娘娘‘德行’出众,为人所信服,自然是恩泽六宫的。”
我刻意在“德行”二字上加重了字眼,张贵妃听得脸色变了变,愤愤然看我一眼,到底是在众人非议的目光之下,没再说什么。
这回,初一早晨的请安,几乎是在张贵妃占尽上风当中过去了,临走前,张贵妃又向皇后提起了另一件事。
“快入冬了,又到百花凋零的季节了。不能赏花取乐,这一日日的也实在是无聊。臣妾想,请梨园来宫中唱戏好了。”
“倒也不必宫中出银子,嫔妾私蓄颇丰,便由嫔妾请宫中姐妹,一道听戏吧。”
张贵妃说得颇为大气,她看着皇后,在气势上,竟是比皇后更加显得凌厉和不容拒绝似的。
闻言,我记起桂嬷嬷曾对我提及,皇后勤俭,平日连珠钗都少戴,反倒是喜欢自己做了绒花做装饰,宫中开销一向也是极少的。
萧昱也因此称赞皇后,持重大方。
张贵妃自然不喜。
她觉得,女子天生就该好好打扮自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不舍得吃穿那实在是委屈了自己,她也一贯铺张。
上回我去长乐宫,就瞧出来了,那儿的阁殿流光溢彩,比起椒房宫,奢华了不知多少。
只是……
眼下,张贵妃说得倒也没什么差错。
秋日天寒地冻,花也凋落大半,也就花房还有一些,日常送到各宫里,平日没什么能消遣的事儿,听戏也算不得什么。
“也好。”
皇后思虑片刻,到底是答应了,又看时间不早,挥挥手就示意大家伙儿可以回去了。
我起身告退,临走时,张贵妃又叫住了我。
“谨嫔妹妹后日应该得空吧?本宫的戏,妹妹可不能不来呢?”
她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缓步朝我走来,步步紧逼的气势,让我心头一凛。
她这是在拿身份压我呢。
我要是不去不给她面子,她正好抓到错处,要是去了,那又是一个龙潭虎穴。
无奈,我在心中叹息。
“自然是得空的。”
我淡淡回答,心里想着,无论如何,总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那就好。”
张贵妃果然得意一笑,扶着身侧宫女的手,大摇大摆地就离开了椒房宫,上了她的鸾鸟步撵,回长乐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