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山河零落

平羽县城并不算大，阎三更很快便见到了道路尽头。那个医馆非常好找，一眼望去，哪家是“德开堂”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众所周知，平羽县城原名德开城，能够在这城中用城名做匾额的，总得有两把刷子。更何况医馆这种依靠名声积累的活计，干得越是长久，生意越是络绎不绝。

    这德开堂便是如此。

    阎三更最先见到的，并不是德开堂的匾额，而是在德开堂门外排队的人群。那些人已经从屋内排到了屋外，甚至人撑着小伞，带着马扎，顶着大日头在屋外等候。这德开堂名声之旺，可见一斑。

    若是平时，阎三更说不定还要感叹两声，但今天可不是什么高谈阔论的好时候。为了避免伤人，阎三更抱着千面，在人群之外便跳下马来。

    阎三更之前在长街上那么横冲直撞，早就吸引了病人们的目光。等他们望见阎三更怀中血人，更是吓了一跳，一个个下意识地让出路来。

    道路一空，阎三更一边道谢，一边直入“德开堂”大堂之中。却见到大堂正中坐了个中年人。那人留着两撇八字胡，捧着本书摇头晃脑。

    “大夫！”阎三更赶紧朝那人奔了过去，“快请大夫救命！”

    那个八字胡头也没抬，从手边撕下一张纸来，“排队。”那纸上写着数字，三十二。

    阎三更心头顿时大怒，再次出声说道：“你是个瞎子还是个傻子？我这可是人命关天！耽误不得！”

    “嘿！”八字胡把手上书本往桌上重重一拍。他抬头看到血淋淋的千面，眼神一颤，显然也是吓了一跳。

    但他又瞥了阎三更一眼，依旧开口说道：“来这里看病的哪个不是人命关天？凡事就没有个先来后到了？让你排队就去排队！你是个聋子，还是个傻子？”

    阎三更再难压住心头怒火，飞起一脚踹在木桌之上。那木桌哪里经得住阎三更如此巨力，“嘭”的一声巨响，顿时被踹得四分五裂。

    八字胡吓得一跤跌在地上，伸手指着阎三更，偏偏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如此巨响，终于是惊动了内堂。

    “何人喧哗？”一位须发全白的老者从内堂踱步出来。他目光一扫，便落在了千面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阎三更说话，那八字胡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从地上一下子跳了起来，“师傅！就是这人！他来捣乱，还踢坏了您最喜欢的红木书桌。”

    老大夫看也没看八字胡，更没管地上那红木书桌的残骸，径直行到了阎三更面前。他伸手搭住千面脉搏，立马说道：“必须马上止血，否则她撑不过半个时辰！”

    阎三更急忙说道：“还请大夫施以援手。”

    “医者半道通仙途，这是做大夫的本分。”老大夫让出路来，将阎三更领入内堂。

    内堂之中满是药柜，空气中到处都是药香味道。还有一张平桌，就放在内堂正中。

    “将她放在医床上。”老先生指了指平桌，回头又对另外一个名病人拱手作揖，将对方请了出去。

    阎三更将千面以趴姿，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平桌之上。

    老先生立即注意到千面背后的暗器，他顿时皱眉说道：“必须要将此物取出，可是老夫对这些兵械并不了解……”

    “先生勿忧！”说话间，却是屠炭与楼兰终于赶到。

    八字胡还想阻拦，被楼兰用短笛指着，便不敢上前。

    屠炭奔入内堂，先是朝老大夫拱手致意，随后说道：“小子略通机关术，对各种兵刃也有涉猎，还请先生主刀，我在一旁辅助。”

    老大夫看了看阎三更，又看看屠炭，最后点头说道：“如此甚好。”说完这话，老大夫便从医箱之中抽出一卷小巧医刀来，对屠炭吩咐道：“备用三号七号医刀，上火加热，我们先把这个兵械取出来。”

    屠炭立即进入了助手的角色，高声应诺。

    医馆之中，众人正在为了挽救千面而争分夺秒。

    长街之上，阎三更方才那番狂奔，已经闹得满城皆知。而那名被阎三更打劫过的恶少，同样混在人群之中。他望着阎三更离去方向，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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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昨天流分很差啊，要不然写死个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