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血融在一起,你叫我怎么忘,如何忘?”
阿荞眼光微闪,道:“那么,若她死了呢?”
燕回狐疑的看着阿荞,见到阿荞眼神闪烁,满是试探之意,心中一惊,他与阿荞相识多年,彼此也算熟悉,不知从何时开始,对彼此的了解也在不经意中深入骨髓,凭借细微动作便能知对方所想。
燕回突地一凛,厉声呵道:“你对素素做了什么?”
阿荞吓了一跳:“我哪里有做什么?你那么宝贝你的殷素素,我又怎么敢做什么?”虽努力装作理直气壮,但到底心虚,语气便没有那般坚定。
燕回冷笑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上次你想借黛绮丝的手除掉素素的时候我便和你说过,若有下次……”
阿荞听了,忽然悲从中来,心中恍然升起一股气闷怨愤:“便是我真的杀了殷素素又如何?那也是你逼的!怎么,想要杀了我替殷素素报仇吗?来啊!杀了我啊!”
阿荞大叫着,一步步紧逼。
燕回突地出手,一掌打在阿荞腹上,阿荞瞬间飞出三丈之外,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口中大口鲜血吐出。
阿荞躺在雪地中,捂着腹部,只觉体内气息翻江倒海,四处乱窜,呼吸也似是被人遏制了一般,甚是难受,过了好一会,才稍稍缓转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燕回,他竟真的会出手,他真的想杀了她。
燕回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冷冽,似是无数把冰刃朝阿荞直射而来,满身散发出的强大骇人的杀气似是想要将阿荞淹没。
“素素怎么了?”
阿荞听了却突地大声笑了起来,笑声凄厉而悲怆。许是笑的太过剧烈,牵扯着伤处更是疼痛,体内气息越发不稳,又是一大口鲜血涌出,阿荞开始咳嗽起来,转而又大哭道:“殷素素,不论我怎么做,不论我待你多好,终是比不过殷素素,你的心里便只有一个殷素素。”
哭了半晌,阿荞又嘲讽而得意地望着燕回,道:“不过可惜,你的素素活不了了,她中了我下的毒,这世上除了我无人能解,便是蝶谷医仙也不能。我便是死了也有殷素素来给我陪葬!”
接着又是一阵大笑,哀婉苍凉的笑声在空旷的昆仑山上回荡着,显得凄厉而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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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沉睡着,只觉浑身疼痛无力的紧,意识却还有几分清醒,想要睁开眼睛,努力了半晌却仍是徒劳。
素素感觉着似是有大夫来为自己诊脉,然后隐约听得什么“中毒”,什么“奔波劳累,又加之大悲”,什么“无能为力”,什么“孩子已近四个月了,可惜怕是保不住”。又听得张翠山的惊呼,似是又问了那大夫一句什么,大夫又答道:“许是当初月份还小,脉相不显,没能诊出来”。
素素一惊,孩子?什么孩子?难道说她怀孕了?四个月,按时间算应该是在武当之时便有了的。那时,她日日想着如何在蝴蝶谷事件之前把无忌带回武当去,后来,得知无忌已去了昆仑便更是担忧,日日心惊胆战,这般一来,自然也忽视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四个月,想必孩子也已经成型了。虽然已经有了无忌和无双,可是作为一个母亲,便是曾又过再多的孩子也不能抹去对新生命的关爱和期待。毕竟这是长在她身体里的,和她血脉相连的,她的骨肉啊!
素素正想着,耳边又传来那大夫的声音:“还请张五侠快些做决定的好。张夫人所中的毒,老夫无能,实在不知其为何物,但据老夫所诊,此毒却是早便存在体内的,并非这两日所中。此毒应是慢性毒物,不会立即致命,却会一点点蚕食人的意识。
按理说此毒不会这么快便这般发作汹涌,应是令夫人刚巧怀了孩子,体质改变,又加之这段时间忧思过重,一路奔波劳累,如今又得知令公子……受此打击,几番相加起来,这才加快了毒素的运行。
此毒我虽解不了,但若没了孩子牵绊,还可想办法制上一制,拖上些时日,待得你们去了蝴蝶谷,以蝶谷医仙的本事,或可解救。但若此时不能狠心拿下孩子,孩子也跟着蚕食母体,只怕别说等得你们去蝴蝶谷,不出三日,令夫人怕是就……
所以,还望张五侠快快做决定的好。我自然知道张五侠为难不舍,只是如今这般情形,令夫人的身体已经不能负载一个孩子了,这孩子本已不稳,保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便是侥幸能够留住,可是夫人体内毒素已随胎盘被孩子吸收,这孩子若是出世怕也难养活,便是养活了,也要一辈子手毒素折磨。”
素素越听越是心惊,如被三月的春雷击在头顶,惊骇,难过,害怕,恐惧,伤心一遍遍在心头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