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观走后,张三丰这才拆信查阅,信中只略说了几句感激之言,对白桓之死一事却是只字未提。
这也对,武当已知鲜于通一件丑闻,华山二老怎么会再将本门秘辛告之武当?思及方才白观所言,那番话怕是他自作主张所说的,只求自己心安罢了。
六月初,各门各派均接到华山请柬,邀其参加华山派新任掌门——白桓与鲜于通的师弟岑砚的接任仪式。
张三丰年事已高,宋远桥一直代管武当诸事,事务繁忙,几人便商定由俞莲舟前往。又想着宋青书也大了,有心叫他渐渐接触这些,与各大派交好,便也命其同去。
这般的热闹无双怎肯错过,便也吵着要去。俞莲舟想着也要培养武当后代弟子,便干脆带了无双与赵佑安一同前往。
无双向来闹腾,素素担心各大派人多事杂,俞莲舟一人顾忌不到三小,便也拉了张翠山齐去。
待得从华山回来,已至了重阳,方影的信件也到了。
殷梨亭看着送信的道童道:“只这一封给五嫂的吗?”
待道童点头,殷梨亭期盼的眼神暗淡下来。
素素眯了眼,拆开信。
她答应了方影要叫殷梨亭去找她的,可是,这都快一年了,还没见到人,这丫头等不及了,怕素素已是忘了,写信来催呢!
其实,素素并没有忘,只是她需要时间看清楚,殷梨亭对方影究竟是怎样的心思。方影和殷梨亭相处了大半年,总有几分感情。方影突然走了,殷梨亭有些恍惚失落也在情理之中,这并不能代表什么。若是殷梨亭对方影没有那般的情意,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失落便会渐渐淡去;可若是殷梨亭对方影有意,那么这份失落不但不会渐渐消退,反而会越发沉重。
索性的是,素素并没有估错,这段时日以来,殷梨亭总会不自觉的提到方影,总会突然的想起方影,碰到方影喜欢的吃食或者玩物,总会准备一份,待买了才恍然发现方影不在身边。
或许连殷梨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起将方影的习惯爱好记得这般清楚明白,这些行为已成了条件发射。这些举动武当诸人都看在眼里,或许只有殷梨亭自己还不明白。
“五嫂,方姑娘说什么?”殷梨亭伸着脖子想要来瞥素素手中的信件。
素素笑着将信收入怀里:“咱们女儿家的私话,六弟凑什么热闹!”
殷梨亭尴尬莫名,心中突地难过起来,当初还哭着说喜欢的女子就这般将他忘了?连只言片语也不肯给他一句?
素素眼珠一转,转身回房提笔回了信,将信上笔墨吹干装入信封中,看着厚厚的信封,素素眉开眼笑,自己那么多的电视剧和小说也不能白看吧!既然殷梨亭还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么便想办法帮他弄明白好了。
这法子虽然狗血天雷了点,但好歹也该有几分效用。
素素又从柜中取出一瓶灵芝药丸,这才转出来。
“六弟,有件事需得劳烦你!”
“五嫂有何差遣只管说便是,怎说劳烦二字!”
素素笑着将书信和药瓶交给他,还未开口,殷梨亭瞧着药瓶,便大惊失色:“五嫂,方姑娘是不是又犯病了?”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尽皆抿唇偷笑。
“那倒没有,自吃了那些药之后,方姑娘已经好很多了,已不大发病了。只是,她的药用完了,再给她一些,有备无患。”
殷梨亭这才舒了口气。
素素接着道:“六弟,你与方姑娘比较熟稔,便请你带着这回信和药去一趟襄阳,送与她。”
殷梨亭喜出望外,连连道:“好!好!好!”自己心中却也不知这般欢喜为的哪般。
待送了殷梨亭离去,素素与张翠山便准备启程去天鹰教。他们答应了老夫人每年抽空回去一趟。
途中转道先去了趟蝴蝶谷,见着无忌一切都好,在蝴蝶谷徘徊了半月,素素等人这才离去。到得天鹰教已是十一月了。
几人拗不过老夫人,便商议着干脆在天鹰教过年。
临近年关又是一阵忙碌,待过了正月,素素与张翠山正准备启程,谁知老夫人的病又有了反复,素素担心,便又留了下来。
直到老夫人的病情稳定下来,素素三人才再次启程,待回至武当山已至了四月。
另素素惊讶的是,殷梨亭也才从绝情谷赶回来,正跪在张三丰面前,禀告说,想要求娶方影。
张三丰哪里有不应的。众人皆是十分欢喜。
武当自宋远桥娶妻之后再未办过这般喜事,张翠山与素素是在冰火岛上成的亲,回来已是十年后,也算得上老夫老妻了,也没了补办婚礼的兴致,何况,回归中土之后事多繁杂,哪里还有这般心情。
因此,对此次婚礼,众人甚是重视,大有大肆铺排之意。加上方影兄长极是爱护这个妹子,也十分郑重。
这般一来,两方虽都是武林中人,这亲事的套路倒随了名门大户三媒六聘之礼。
殷梨亭还特地亲自去打了只大雁,叫宋远桥带着去纳彩,然后问名,接着“过大贴”、“换鸾书”纳了吉,再着便是纳徽,送去了各色彩礼。
如此一番下来又至了年关,于是,待过了年请了期,择了吉日,婚礼便定在了六月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