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除干净,只留了白皙的头皮光亮得紧。满面怒色,咬牙切齿,本来还算明艳的面容倒显得有几分狰狞。许是之前有过纠缠,身上衣物凌乱,脖颈上戴的珠链落了满地,颇为狼狈。
素素知这便是那薛姨娘了。若不是在这般场合,素素都要笑出声来。
薛姨娘伸手去抓阿离,无双上前阻止,薛姨娘大怒,挥手朝无双一推,无双顺势跌在地上,哭了起来。薛姨娘愣在当场。
素素一惊,忙上前去扶起无双,道:“怎么了?摔伤了没有?”
无双抱着素素哭地更凶了。
素素心里一紧,忙上下打量、检查,发现无双只右手手心处擦破了一点皮,这才放下心来,一阵哄慰,待无双哭声渐歇,才皱眉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薛姨娘忙堆笑道:“这位便是大小姐吧!大小姐回来多日,妾身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今日……”
素素不耐烦听她说道讨好,皱眉又道:“究竟怎么回事?”
薛姨娘面上一僵,方要回答,便见又有一婢女前来到:“大小姐,薛姨娘,老夫人叫您们都过去呢?”
素素心知,怕是母亲等得急了,派人来催,也不与她计较,只抱了无双,带着无忌和阿离往正院去。薛姨娘无奈,也只得跟了去。
待至了院内,便见殷野王和张翠山都已到场,二人皆是面色阴沉。
殷野王瞪了薛姨娘一眼,张翠山也皱眉瞪了无双一眼。无双从素素身上溜下来,跑到老夫人身边,直往老夫人怀里藏。
老夫人伸手搂了无双入怀,道:“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别吓着孩子!”
张翠山听了,面上讪讪的,尴尬不已。
老夫人又肃颜对薛姨娘道:“现在人都齐了,什么事,说吧!”
薛姨娘怒道:“老夫人,阿离这丫头,她将妾身的头发给剔了,这般的顽劣,妾身不过是想管教管教,她居然还理直气壮。妾身……”说着摸了摸头上丝巾,道:“妾身这般可怎么见人啊?”
素素好不容易忍住笑意,瞧了她一眼,这薛姨娘倒还算有几分眼色,只说阿离,不将无忌无双扯进去。知道父母疼爱她的紧,便是无忌无双也自是爱屋及乌的,若是扯上无忌无双定没有好果子吃。
老夫人听了,问阿离道:“阿离!是不是这样?”
还未待阿离回答,无双忙跳起来,接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外祖母,你别听她胡说,被她骗了。咱们可没人剔她的头发,她冤枉人。”说着,将右手向上,伤处显露在老夫人面前,道:“外祖母,外祖母!你瞧!是她先动的手,她还伤了我呢?”
老夫人心疼地拉过无双的手,吹了吹,道:“疼吗?”
“疼,疼!外祖母,无双好痛!”
素素瞧着她一脸无辜模样,又瞥见躲在一旁低头捂嘴偷笑的无忌和阿离,心下了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薛姨娘听了,忙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殷野王已不耐烦听她解释,道:“什么大不了的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与孩子计较,还不滚出去,没得在这里叫母亲烦心。”
薛姨娘偷鸡不成蚀把米,心下不甘,可看着殷野王眉头紧锁,脸色深沉的可怕,只得闭了嘴,福身告退。
见她走了,老夫人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吩咐婢女寻了伤药来替无双擦上。
无双笑着钻进了老夫人的怀里,偷偷躲在背后朝无忌和阿离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张翠山瞧着她这般一脸得意模样,立即明白过来,忙呵道:“无双!”
无双忙拽紧了老夫人,往老夫人身后躲。
老夫人忙道:“好了好了!事情不都结了吗?既然没事了,便都散了吧。”似是仍有些不放心,又道:“都不许再为难孩子!”说完,还特意瞧了殷野王和张翠山一眼。
殷野王和张翠山二人相视苦笑。
出了门,殷野王对着跟在身后的殷离,皱眉不语。殷离满脸惴惴不安。素素见了,忙上前去握了阿离的手,阿离这才放松下来。
殷野王见了,叹了口气,道:“素素,你帮我把殷离送去你大嫂哪里吧!”
素素一愣,道:“大哥不过去吗?”
“我便不去了。”言语中难掩苦涩怅然之意。说完,便转身走了。
素素望着殷野王的背影,又瞧了瞧阿离,也只能无奈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