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嫂早!我,我……”殷梨亭嗫嚅着。
素素歪头瞅见殷梨亭背着的右手上握着的一只翡翠发簪,刻的是玉兰花的模样,小巧中透着别致,玲珑间带着淡雅,心下了然,这是要送去给纪晓芙的。若是平时,素素少不得要打趣一番,逗一逗他,可如今……素素敛了笑意,道:“六弟是要去寻纪姑娘?”
殷梨亭见她已然知晓,倒也不再躲藏,拿出那只发簪,道:“昨日在街上看到,便觉得适合纪姑娘,所以……”
二人正说话间,林越去而复返,素素皱眉道:“出了什么事?”
林越道:“方才在前台发现一封信,下人说是峨眉纪姑娘留下,嘱咐代为交给殷六侠的。属下怕是有何急事便送了过来。”
殷梨亭喜道:“是纪姑娘给我的。”说着接过了林越手中的信件,道:“纪姑娘她人呢?”
“峨眉师太,方才已领着门下众人离去了。”
素素眉间锁得更深了,屠龙刀未得到,灭绝怎地这般容易便走了?
林越像是看出了素素的心思,解释道:“峨眉来了大都也有一些时日了,一直未有所获,多次夜探汝阳王府非但空手而回,还遭了汝阳王的打击,而且又出了邵敏郡主之事,汝阳王已盯上了峨眉,此时若再不走,怕是难以保全,何况,峨眉金顶总不能长期无主。屠龙刀之事,还可徐徐图之。”
素素点头道:“你身为楼主琐事甚多,送信这般小事,叫个下人便可。自去忙你的吧!”
林越这才又退去。
殷梨亭听得纪晓芙已走,面上难掩失落,待听到峨眉被汝阳王刁难,心中不免又一阵担心,看着手中的信,眼神方又喜悦起来,急忙拆开查看。
素素心下一紧,这信莫非是……只见殷梨亭盯着信,彷如五雷轰顶,拿着信的手竟微微颤抖,身子也跟着摇晃起来,似是站立不稳,就要倒地一般。素素大惊,忙上前去。殷梨亭抓着素素道:“不!五嫂!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不是?不会的,不会的!”
素素眼角扫过他手中抖动的信,果然如她所料,纪晓芙在信中将事情原委一一道出,说再无颜来见殷梨亭,自会想法子叫师父解除了这门婚约。素素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待要安慰劝解,可是,方说了“六弟”二字。殷梨亭便如失控的猛兽般转身奔将出去,道:“不!不!晓芙绝不会这般对我!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明白!”
素素大惊,忙上前去拦住他,道:“六弟,你冷静些!”可殷梨亭却听不进素素任何的话语。素素心中更急,道:“六弟,不说如今峨眉已经走了,你未必追的上。便是被你追上了,又如何?此事干系重大,若是假的,你这般贸然去问,在灭绝师太和纪姑娘众多同门面前,叫纪姑娘的脸面往哪搁,这不是在败坏纪姑娘的名声吗?若是真的,以灭绝师太的性子,可还能留得下纪姑娘,到时怕是会亲手清理门户,以雪峨眉之耻。”
殷梨亭听得,果然怔住。
素素这才又道:“所以,咱们不妨先冷静冷静。六弟,你如今这般前去,此事不论是真是假,纪姑娘怕是都要因你折损啊!”
殷梨亭呆呆地看着素素,一脸茫然。素素见他不再似方才那般失控,心刚巧放了下来,便见殷梨亭看着手中的信直摇头,忽然猛地大喝一声:“不!”一把推开素素,奔将出去。
素素被他力道所制,一时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此时,俞莲舟,张松溪,张翠山听闻动静,尽皆从内院出来。张翠山见了倒在地上的素素,忙上前去扶起,急道:“素素,你没事吧!”
俞莲舟张松溪也同问道:“五弟妹可还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素素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不过摔了一跤。只是六弟,六弟已经知晓了纪姑娘的事,如今情绪极不稳定,这里是大都,各方势力汇集,形势复杂,若有个万一,可怎生是好?二哥,四哥,你们快去将他追回来!”
俞莲舟和张松溪听了,心下骇然,忙追了出去。
素素又与张翠山道:“五哥,你也去吧!”
张翠山犹豫道:“可是你……”
素素笑道:“你当我是陶做的还是瓷做的,这般容易碎?方才不过是因为六弟出手太急,我心下没有防备,才被他得手了的,若不然,我好歹也是习武之人,虽比不上你们武当七侠,可也没这么简单便伤到我的。”
张翠山拉着她上下打量,确定她无碍,又见她谈笑自若,心下也确实担心殷梨亭,便也不再犹疑,嘱咐素素好生护着自己,这才跟着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