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了一上午,很久很久,直到中外专家们都出来,非的主治医生跟非的家人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
可是,我看到了非的妈妈流下了眼泪,看到了那几个蓝眼睛的专家无奈的摇着头。我手脚发凉,心沉到谷底。
一直在病房门外远远地等着,等着专家们离开,等着非的亲人进去又离开,等着苏媚出来,轻轻的关上门.
苏媚向我走来,我指指外面,想到离病房远一点的地方说话。
到了小花园,我问苏媚,专家到底怎么说的,我看着专家直摇头,心里很害怕。苏媚叹口气:“专家其实没说出什么,只是专家也检查不出来病因,这很麻烦,查不出病因就没办法对症下药。”我说不出话,想像着以后非都有可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心疼痛的像被撕裂一样。
苏媚接着说:“专家还说,希望非去国外好好做一下检查,也许国外的仪器更先进一些,康复方法也先进,还有些希望。”
我问:“那非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康复到可以坐飞机?”
苏媚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现在不是非坐飞机的问题,而是非根本不想去国外,她上午已经拒绝专家的建议了。”
“为什么啊!”我着急起来,现在任何一个机会都不能放过啊。
苏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非怎么想的,刚才非妈妈劝了她很久,我也劝了她很久,她的态度很坚决。”
我转过身,往病房跑,非,你不能自暴自弃,就算你放弃了你自已,我也不能放弃你。
非躺在床上,很安静,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我进去,见到她瘦弱疲惫的样子,一阵心疼,冲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非问我:“巧巧,你也是来劝我的吗?”我点点头:“非,为什么不去国外好好检查一下呢?”
非叹口气:“巧巧,你不觉得我太累了吗?”
我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接着说:“我真的太累了,从我手术醒来以后,每天,我一闭上眼睛,就听到宝铭对我说,非,回家好好休息,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看到那辆大货车朝我们撞来,就害怕的不敢闭上眼睛。可是一睁开眼睛,到处都是白色,让人绝望的白色,穿白色衣服的医生和护士朝我笑,我也要勉强的朝他们笑,认识我的人来这间白色的屋子看我,我也要应酬的跟他说声谢谢,可是你知道吗,我根本不想笑,根本不想见任何人,我只想自已好好待着,把这个恶梦忘掉,巧巧,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真的好累好累,我已经累的撑不下去了。”
我握住她的手,“非,我知道你很难,可是,你必须要撑住,康复是有最佳时机的,这个时机一旦错过了,会后悔的。”
非看着我,眼角有一滴泪轻轻滑落:“巧巧,我真的撑不住了,上午专家也说了,康复需要时机,可心态更重要,依我现在的心情,再好的时机,也是没用的。”
我流下泪来:“那怎么办呢!”
非轻声说:“怎样都是活,安安静静就好,哪怕坐在轮椅上,我不想再经历一场折磨了。”
我知道,非的心意已决,再多说也是无用了。
她的病,更多的是在心上,而不是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