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镜摔在了地上),她扑到汤姆怀里,娇嗔地捶了他一下。
“你们两个人,一个老坏蛋,一个小坏蛋,就这样欺负客人。”她撒娇说,用满是白粉的脸去蹭汤姆的胸脯,“真讨厌,这种事被我撞见了,我要罚你们。”
博金先生抓了抓自己油腻的头发,哼笑了一声,汤姆“哦”了一声,附和地问,“罚我们什么?”
那柄用白孔雀毛组成的华贵扇子指着他的鼻子,赫普兹巴小姐眸光流转,“就罚你……罚你把我送回家。”
汤姆一怔,露出为难的神情。
“赫普兹巴小姐,我很乐意,但我在工作……”
赫普兹巴小姐简直爱死他犹豫的表情了,她像怎么也看不够他似的大喊,“不,不,我可以等你!”
博金先生开口,“汤姆,我放你的假,陪这个老女人好好回家吧。”
“博金先生。”汤姆“讶异”地说。
“行行好吧汤姆,把她带走吧,再这样下去我都做不了生意了。”
“博金先生你可真讨厌。”赫普兹巴小姐用扇子轻轻打了他一下,回过身挽住汤姆的手,“走吧,我的爱。”
汤姆顺从地拉着她走出了博金博克,每当遇到水洼时,赫普兹巴小姐就以鞋子会湿掉为由要求他抱她,而汤姆总是好脾气地挽住她的腰,他的力气很大,抱起她时轻松地像举起一只松狮狗。赫普兹巴小姐着迷地用脸颊蹭他胸前微微鼓起的肌肉。
翻倒巷离泰晤士河很近,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两旁破烂的房屋和带有大小窟窿的门板。 夜色很美,是一种调和了黑色和橘色的棕色,这个颜色有一种特殊的柔和,是其他色彩所无法比拟的。
“好晚了啊汤姆。”怀里的女人娇滴滴地说。
汤姆低下头,看到那张恐怖得像鬼怪的脸面不改色地笑道,“是啊。”
“汤姆,你刚才在看什么?”赫普兹巴小姐不满地问,刚才汤姆都没有在看她,在想其他女人吗?
“在看天黑。”汤姆诚实地说,赫普兹巴小姐又被他嘴唇边的认真所迷住了。
“噢,是……是吗?”她呆呆地回应。
汤姆看了眼他们所在的地方,温柔地问,“赫普兹巴小姐,这里可以了吗?”
赫普兹巴小姐这才回过神来,“啊,啊,已经到了可以……”汤姆递过来一把白白的粉末,她下意识接住,“是……不等等,汤姆,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说完她期待地望着他。
汤姆的眼神犹豫,他缓缓摇摇头,压抑而克制地说,“不了,赫普兹巴小姐,我还要工作。”
赫普兹巴小姐焦急的,“我可以给你钱,花不完的钱!”
汤姆别过脸。
“能让我考虑考虑吗,赫普兹巴小姐?”
赫普兹巴小姐也知道自己是在为难他,一个拥有如此才华的少年必然是有很强烈的自尊心的,这样贸然的请求的确太过突兀。
“那我……我明天再来看你?”她小心地试探。
汤姆往后退了一步,彬彬有礼地对她屈膝行礼。
“我最尊贵的小姐。”他低声说,虔诚地吻了她的手背。
赫普兹巴小姐的脸唰的爆红。
汤姆怔怔地抬起眼,一抹异色烧过他赤黑的眼眸,就像一道闪电拖着光亮的尾巴刺破黑夜。赫普兹巴小姐被这个眼神煞住了。
他轻启唇瓣,一个迷人的音节从他的唇齿中滑了下来,“赫普……”
赫普兹巴小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汤姆直接叫了只有她爱人才会叫的的名字!
“汤姆……”
“嘘。”汤姆的手指抵在她柔软的嘴唇上,他的眼神也软得几乎滴出水来,赫普兹巴小姐快融化了。
“我等你。”他低低地说。
当他终于把感动得热泪盈眶的赫普兹巴小姐哄走后,汤姆疲惫地把挡在额头的刘海捋到后面,露出那双隐隐透出不耐烦的黑眼睛。
当走到拐角处时,他突然皱起眉。
这个熟悉的香味。
汤姆转头。
在黑暗中站着一个高挑的女人,她穿着合身的黑大衣,几乎和背景融为一体。
这个女人他烧成灰都认识。
汤姆没有动,他就像蛰伏在深夜中的野兽,此刻他正面对这辈子最甜蜜的诱惑,他必须谨慎以待。
“我以为你走了。”他说。
“本来打算走了。”伪装成法国女人的温纳见藏不住,索性大方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她长长的金色卷发在兜帽下若隐若现。那张颧骨高耸的脸长得极其漂亮,也极具辨识度,人们第一眼就能从人堆里分辨出她。温纳很会伪装,出色的乔装打扮并不代表化妆成平凡无奇的人,而是塑造亮眼突兀和原本外表极端不同的形象,虽然引人注目,但谅谁都不会把她和那个棕头发的秀气女孩联系在一起。如果不是汤姆认识她的眼神和香味,估计也会被骗过去。
“那怎么又回来了?”
“因为走到一半突然发现光荣之手是假货。”
“哦?是假货?”汤姆“吃惊”道,一抹笑意以极慢的速度沾上眼角。
温纳耸耸肩,“博金先生真的很厉害,所以我只好把两百金加隆补交了。”
汤姆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这种眼神让她全身窜起一股恶寒。在他眼里,她仿佛是砧板上的肥肉,而他则是磨刀霍霍考虑从哪里下手的猎人。
“我先告辞了,你加油。”她赶忙说,干笑了两声,与他擦肩而过。
就在她走过他身边的刹那,汤姆猛的抓住她的手。
“别急着走啊小姐。”他在她耳边低沉地喘笑,“都这么黑了,让我来送您吧。”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