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有小厮满眼泪光的冲进来,脚步凝重的跪倒在地,大声哭喊道:“启禀忠王殿下,皇后她薨了。”
“皇后薨了?”
尤典和刘御医痛心的率先跪倒在地。
“皇……后。”
陆临之呆呆的抬头望向宫里的那片天空,阴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他的心像是被彻底撕裂了一般,用尽力气想要去拼凑,可他越是努力说服自己,那颗坚硬的心却破碎得更加迅速。
看着他神色平平,面无波澜的样子,青素愈发的感觉不妙。
短短一月不到,公子痛失双亲,被太子逼入绝境,连那心心念念的那人也已同他渐行渐远,这样的打击如何承受的住。
“公子。”
她小心翼翼的唤了声。
“我没事。”
陆临之僵硬的唇角强行扯动着:“青素,你要设法将离人帮的兄弟们都带回大澧封地去,这两年他们跟随我南征北战,死伤无数,不能再叫任何人有闪失。”
“公子。”
他脸色变得愈发难看,青素心急如焚:“离人帮上下没有贪生怕死之徒……”
她话未说完,陆临之立即抬手:“陆家军同样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他们也非贪生怕死的。”
心中热浪翻滚着,浑身的伤口一阵一阵的撕扯着心肺,强烈的窒息感叫他已然喘不过气来。
知她放心不下自己,陆临之仍在自顾自宽慰:“我没事,陛下命我驻守漓阳,为陛下,为皇后修建陵寝,这是耽误不得的大事,他们夫妇为守护南境蹉跎一生,我希望可以为他们挑选一处风水极佳之地,好让他们长眠。”
他急匆匆就要出门,可好不容易苏醒过来,强提起来的那口力气被内心压抑的愤怒和悲痛消磨着,最终没能迈出府门,眼前一黑,淋漓的鲜血浸泡着嘴角各处,猛的倒了下去。
“公子。”
“忠王。”
青素和所有人急着连忙迎了上去。
将人抬进寝房内,刘御医替他把脉,检查伤势,看着浑身的创伤,还有好几处箭伤尚未愈合又重新渗出血来。
他心疼的皱起了眉头:“忠王殿下这些年为江左的稳定承受了太多,这满身的伤本就需要好生调养,却在此时连着遭遇打击,便是外伤能愈合,内心的创伤也很难医治,这次怕是够呛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青素斥道:“他身子一向健朗,在战场上更是所向披靡,这次不过是受了点小小的打击,刘御医怎能说出如此危言耸听的话。”
“忠王妃,再铁骨铮铮的男儿也并非铜墙铁壁呀,人食五谷杂粮,都是肉眼凡胎,哪能不受病痛折磨。”
刘御医指着胸前几处箭伤:“殿下这人向来喜欢隐忍,受了再重的伤也都独自承受着,别人看他总是一副洒脱不羁的模样,可老臣与皇后知晓得最是清楚啊。”
“漓阳城那场保卫战,大家都觉得他跟个没事人一样,可殿下受的伤好几处都是致命伤啊,这一年不到,又添了好几处箭伤,殿下他也只是个刚过弱冠之年的男儿,哪里能承受得住这许多的磨难。”
想着他平日里一直温润如玉的样子,青素哭得稀里哗啦的。
“老臣定会尽力为殿下医治,这次能不能挺过来全看殿下自己的造化了。”
刘御医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先和尤典回去复命。
青素回想着刘御医的话,思来想去,如今能让公子重新找回求生意念的恐怕也只有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