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医院养你们这些太医是做什么吃的!都活腻了是不是!”
看着他满是怒火的脸,我忙道:“你息怒好不好?怨不得他,就是神医华佗也不能说自己什么病都会治。”
太医又颤颤巍巍说道:“王爷,微臣再给福晋开个方子,福晋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或许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有的,等调养一段时间会好起来的。”
那个人看了我一眼,对太医道:“还不快去?”
太医爬起来,开了方子,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才告退了。
“小念。”我叫了一声,这个名字牵动着我的心弦,如同我的宝贝。
“妈妈,你想起小念了吗?”声音急切。
我抚摸着他的头:“很熟悉,听见你叫我‘妈妈’,心中似乎有幸福在流动。”
小念笑起来,趴在我的床边,“妈妈,那你还记得阿玛吗?”
我看了一眼站在小念身后的人,他有一双冷如寒星的眸子,身姿如孤松一样挺拔,他冷冷的目光中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这个人是我的丈夫?可是我为什么完全不记得,也唤不起内心对他的任何潜在的情愫?
我摇了摇头。
他眼中的光芒在那一刻彻底的熄灭了,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垂着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关节发白。他对小念道:“好好照顾你的额娘,阿玛还有事。”说着就出去了。他的背影似乎都散发着无比的哀伤。
“妈妈,你真的不记得阿玛了吗?”小念担心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摇摇头。
小念又叫了一声“木香姐姐”,一个梳着辫子的十六七岁的女孩垂着睑进来,小念把她拉过来,“妈妈,你还记得她吗?”
女孩扑在我的身边,眼中有泪光闪烁,“福晋,你真的不记得木香了吗?”
我想了想,抓不住飞逝的思绪,她见我沉吟,哭了起来。
我忙道:“好孩子,快别哭了。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过。就是脑子太乱,一时想不起来了。”
木香忙擦了泪,笑起来:“福晋,您瞧木香,尽顾着自己哭了。福晋饿了吧,木香这就去给您端粥膳来。”见我点头,退了出去。
“小念,扶我坐起来。”小念扶我靠在床头,又在我的身边坐下,“小念,给我讲讲我这是怎么了?”
小念讲了我分娩的整个过程,最后竟哽咽起来。我忙把他搂在怀里。他渐渐止住了哭声,“妈妈,你能醒过来,真好。妈妈,你想不起来没关系,小念告诉你。对了,妈妈,你还没有看妹妹呢。妹妹一醒就哭,一点都不乖,刚刚才睡着了。”
这么说,我应该很早就来到了这个世界,只是我忘记了从前?
木香端了粥来,小念接过,一勺一勺的喂我。我要自己来,他就道:“小念还是第一次照顾妈妈,妈妈就成全小念一次吧。”我无奈,只好由他去了。
外屋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是小念说的铃兰了,听见奶娘在哄,忙让木香给我抱进来。
我把这个小小的嫩嫩的孩子抱在怀里,她瞪着大眼看着我,没有再哭了。我的心中一片柔软,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头,“妈妈在这里,宝贝儿,我的小铃兰,真乖。”
木香笑着说:“格格是想额娘了,果然就不哭了。”
小念也逗起来,“哼,不乖不乖,为什么哥哥抱你你就哭,一点都不好玩。”
我和木香都笑起来。
说了一阵话,我也有些累了,奶娘接过铃兰,她没有再闹。
小念看了看我,咬着唇,似乎要说什么。
“怎么了?”我问。
“妈妈,姥姥她……你还记得姥姥吗?”小念欲言又止。
那就是我的额娘了,心中有一种亲切感升起,额娘,应该是我在这里最亲的人之一了。
小念继续道:“妈妈,姥姥她……过世了。你昏迷的头几天,姥姥就病倒了,后来撑不住,就……”
我怔住,半天才反应过来,脑中隐隐出现了一张美丽安详的面孔,心中一阵抽痛,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妈妈,你要保重身体,节哀顺变吧,姥姥走的时候很平静,妈妈……”小念握住我的手。
我看了看他,擦掉泪,将他搂在怀里:“好孩子,妈妈没事。”
夜间,我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铃兰睡着后被奶娘抱到隔壁屋里去了。我看着屋内跳动的烛光,那个人冰冷且哀伤的眸子浮现在了眼前,我甩甩头,想抚平内心的烦躁。小念说他是雍亲王,我实在想不起曾经有关他的一切,那是一片彻底的空白,从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何别的人和事在我的脑中总有隐隐的模糊印象,唯独他,一点也没有。再说历史上在关于雍正的记载里面并没有我这个名字,还有我的孩子,将来又会发生什么?
我拍了拍额头,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