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的主人呢?”宁清欢问道。
她还记得,十年前来的时候,这屋子里住着一对幸福的老夫妻。
那个时候,她看着那对夫妻相濡以沫了一辈子,觉得十分感动。
顾泽临就那样搂着她,笑呵呵地在她耳边说:“我们也会这样一起相伴到老的。”
“好啊,那你到时候,可不许嫌弃我脸上长皱纹,也不许笑话我的牙齿掉光光。”
“你的皱纹也好看,我们会一起掉光牙齿白了头发的,到时候谁也别嫌弃谁。”
往昔他在耳边的轻声细语音犹在,她自嘲地苦笑了一声,这时候想那些事做什么?
邻居老大爷又叹了一口气:“老太太五六年前就去世咯,老头子从那以后就得了老年痴呆,生活没法自理,早被他儿子接到城里去享清福了。”
她怔了怔,下意识地轻抚着肚子。
原来人的离开,可以这样悄无声息,只得旁观者的一声叹息。
有老人离世,也总有新生命的到来。
她不想要失去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团团也需要脐带血来救命,可是宁清欢心里很清楚,若是再留在a市,她怀孕的事根本就瞒不住。
到时候不仅是孟萱茹的问题,只怕周老爷子也不会放过她,更不容许她去破坏顾泽临和孟萱茹的婚事。
她只有先离开。
等孩子降生后,团团动了手术康复以后,她就带着两个孩子远走天涯,再也不回去。
……
顾泽临找宁清欢,只找了差不多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他动员了所有能利用的资源,找遍了所有能找到的地方,和七年前一样毫无所获。
那七年的噩梦,他不能再经历一遍。
可他很快就停止了寻找。
因为,他找宁清欢的事情,已经惊动了周远深。
一旦外公插手此事,宁清欢可能会有危险。
更何况,此时此刻他有更危险的事情要去做,或许让她暂时离开,更为安全。
“泽临,你这几天都不理我,我爸爸都来过问了,说你对我太冷淡了一些。”孟萱茹娇滴滴地靠到了他的身上。
顾泽临收起了手机,向她露出一丝温和笑意:“公司最近的并购案有些忙了,你不会不高兴吧?”
孟萱茹愣了愣,随即笑道:“怎么会?”
其实,她对顾泽临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也感到很诧异。
那天在酒店里,他分明恼羞成怒地让她滚,可几天之后,他却突然找到了孟萱茹的父亲孟严康,说要和他缔结联姻,并主动提出了一个商业合作案。
孟严康本就有意和顾氏联姻,如此自然求之不得,于是,两家订婚的消息很快正式对媒体公布。
订婚之后,顾泽临对孟萱茹也的确是千依百顺,态度比先前好了不知多少,她欣喜之余,心里却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泽临,如果你想要找宁小姐的话,不必瞒着我,我知道你和她之间的感情特殊,我虽然吃醋,但是也不会硬逼着团团见不到母亲的。”
孟萱茹装作十分大度的样子,试探着他的态度。
顾泽临只是轻轻一笑:“不找了。”
“不找了?”
“她既然舍得离开我,自然不会牵挂我。一个除了给我顾家生过孩子之外一无是处的女人,我何必去劳心劳力地找?”
孟萱茹十分诧异。
她不知道顾泽临这是在演戏给她看,还是真的放下了宁清欢。
不过,就算是演戏也罢了,反正宁清欢已经消失了,她要是能真的从此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最好,要是敢再回来,她也有一千种方法让她后悔自己当这个第三者。
孟萱茹眼底流露出的凌厉狠意,被顾泽临尽收眼底。
但他只作浑然不觉,唇角的笑意渐渐僵化成一抹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