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
咱能别用词这么微妙吗?
一路将唐欢送到墨竹洞,萧长离再次嘱咐道:“宫主最近千万别再双修了,暂且忍一忍,等识海恢复了再说。”
唐欢说:“...说一遍就行,我就这么欲求不满?”
萧长离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却胜似千言万语。
唐欢心累:“知道了,我保证不双修,你找了谁帮我修复识海?”
萧长离道:“这三日先由谢真人查探,他对神识的操控力和感知力堪称精妙,定然能找出宫主识海中何处受了创伤。”
谢煊...
唐欢脑中浮现出那张黑云缭绕的冷脸,一个很凶的男宠。
他咬了咬嘴唇,有些不情愿道:“不能换个人么?我...”
“宫主是对我不满意?”
一道寒气逼人的人声忽然从竹林深处传出,打断了唐欢的下文。
唐欢打了个寒颤,萧长离则朝那处看了眼,高声丢下句话后便遁空离去。
“谢真人,宫主识海有伤,不论如何,这几日千万莫要纵他双修!”
唐欢:“......”
谢煊:“......”
阳春三月,一阵和风吹过竹林,吹不散林间窒息的尴尬。
不知是不是被萧长离最后那句话震住了,谢煊半晌没再出声。
唐欢一个人站在幽幽碧林,待凉风吹散了脸上羞耻的余热,才清了清嗓子,尴尬道:“你得出来接我,入口我也忘了。”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
就在唐欢耐心逐渐耗尽,转身欲走时,眼前的景物才忽然发生了变化。
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而开,显出一片氤氲缱绻的庭院。
一汪碧绿剔透灵气袅袅的灵泉,简单两双竹木桌椅,以及四周围绕的数根巨竹,这便是院内仅有的点缀。
结界褪去,唐欢才发现,他距离谢煊之间竟仅有几步之遥。
此刻,谢煊正坐在竹椅上,一脸烦闷地望着他,就差将‘麻烦’二字写在脸上,“你如今还记得什么?可别说连昨日的事都忘了。”
做戏做全套,唐欢给了他个肯定的眼神。
谢煊一顿,随即冷笑出了声:“只是识海受创?你这识海怕是直接漏干了吧!”
唐欢煞有介事道:“还是有的。”
他能感觉到脑中有片很宽阔的大海,刚意识到的时候,差点以为是原主脑子进水了。
他如此老实回答,谢煊反而更觉得烦躁,只当唐欢失忆后都要和他作对,一双凤眼越发阴冷,定定落在他脸上。
庭院内一时静默无言。
唐欢默默又将手缩回了衣袖。
眼前的男人虽然只是他的男宠,修为也没有他高深,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他有点心惊胆战,压迫感十足。
思来想去,唐欢归结于可能因为对方也是魔族血脉。
绝对不是他怂,而是书中晏翡这魔族代表留下的阴影。
他识海估计没什么问题,但此时也得走个形势,假装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问题。
僵持片刻,唐欢忍不住打破沉寂:“...识海要怎么修复?”
谢煊没答话,而是起身走到他跟前。
黑色长袍飘荡,来人带着一身寒意,双手抱肩,紧紧盯着唐欢那颗脑袋,片刻之后,嘴角咧开一抹狰狞邪性的笑。
“当然得先撬开。”
...
撬开脑袋,听起来很容易让人想到一颗生生被撬开的大西瓜,实际上,不过就是谢煊将自己的神识探入他的识海罢了。
这男宠,就是故意说得血腥!
得知真相后,唐欢不免好奇原主和谢煊先前到底是什么关系,以至于即便原主“失忆”,谢煊的态度都没有缓和分毫。
方才见了那么多男宠,好像唯独谢煊对他态度最为乖戾,其他几人,反倒没有想象中一般仇视他。
带着一肚子疑惑,唐欢随着他踏入了墨竹洞府。
谢煊似是一句废话也不想多说,指着床榻的蒲团让他坐上去,自己则伫立床前,俯身便朝唐欢贴近。
唐欢吓了一跳,反射地朝后躲,一只灼热的手却先一步扣住了他的后脖颈。
谢煊凶神恶煞地喝道:“别动!”
唐欢有些恼火:“你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探查识海。
谢煊懒得回复他的废话,闭目便贴上了唐欢的额头。
一道神识极为粗暴地挤入,唐欢身体猛地一颤,红润面色瞬间转作惨白,额间渗出了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识海被强行入侵,脑中骤然一声轰鸣,宛若神经撕裂般的痛处疼得他浑身战栗,抬手就去推谢煊。
“好、好疼...!”
谢煊皱了皱眉。
怎么说唐欢也入了元婴境,还是邪道一宫之主,百年间不知亲手虐杀过多少人,结果就连这点疼都忍不了?
麻烦!
任由唐欢推着,他身体纹丝未动,一只手也牢牢扣着那白玉后颈。
将整片识海探查一遍是段漫长的过程,出于两股神识间本能的排斥,不光唐欢痛苦,谢煊脑中同样被万千针刺般折磨。
他咬紧牙关,克制着狠狠撞上去的冲动:“别把我往外挤,把识海敞开!”
唐欢疼得精神恍惚,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短短几分钟,他浑身已然被冷汗浸透,湿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唔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耳边竭力隐忍却依旧不断漏出来的□□中,谢煊咒骂一声,那双狭长凤眼终是睁开了一道缝隙。
入目便是两扇蝶翼般颤抖不已的眼睫,隐约之间,仿若能瞥见其中若隐若现的水光。
唐欢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唯独微翘的琼鼻上盛了一抹红粉,汗珠自脸颊不断滑落,甚至从相贴的额头流到了他脸上。
原本推在身上的手也不知不觉改为紧抓不放。
谢煊身形微僵,呼吸有些不稳。
“唐欢,松手!”
此刻的唐欢哪里听得进,他注意力全在大脑炸开般的疼痛上。
然而精神越紧绷,识海就越牢固,疼痛也就越剧烈,这就好比一个恶性循环。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意识浑浑噩噩之间,突然的,他感觉后颈一松,随即好像又被什么轻轻抚过。
一股暖意流入冰冷的肌肤,在体内流淌而开,驱散了疼痛带来的虚寒。
耳畔嗡鸣渐缓,总算能听出些声音。
放松的间隙,唐欢忽然浑身一震,只觉得脑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穿破了个窟窿眼儿!
然后便听见谢煊喘着粗气道:“他娘的,总算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