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天澈只是微微眨了眨眼睛,默许了医生的话。
"那么,您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有任何事都可以叫我们。"医生点点头,退了出去。
一直守在门外的猎鹰佣兵,直到医生退出房间,他们才紧张地走了进来...
"主人,您终于醒了!"语气里满是感恩,谁说猎鹰没有感情?
他们随时冷酷的佣兵,可这么多年追随主人出生入死,主人几乎是他们的信仰,是精神支柱,要是主人有任何差池,他们必定溃不成军!
悠然地吐了一口冷气,况天澈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眉骨上那凌厉可显的金色刺青,隐隐泛着青筋。
刚醒来,即又陷入头疼欲裂之中,想起昨夜发生过的种种,他不禁嘲弄自己,从几何时开始,他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闭了闭眼眸,这才稍稍缓和一点痛楚,他抿了抿冷薄的唇线,挤出沙哑的四个字...
"立刻出院!"
"出院?"
几个在场的猎鹰立即傻住了!
"主人...您的身子还没恢复,尤其刚才...情况这么紧急,不如再医院多休息几天,等稳定看看!"
"是的,属下恳请主人多住几天!"
"恳请主人为我们爱惜身体!"
一时间,房内的猎鹰,以军人的姿态恳请着他们的主子,多休息几天再出院,因为方才那惊险的一幕,着实吓到他们了!
如果现在冒然出院,一来没有医生在场,也不会随时都有医疗设备。
二来,最熟悉主人身体状况的马医生却远在莫斯科!
无论如何,他们不能让主子冒这个险啊!
"住口!"况天澈斥责一声,声音里透着疲惫的沙哑,眉骨青筋的隐隐痛楚使得他没有耐心再听下属的规劝。
就在他执意要从病床上起来的时候,门口突然跑进来一个佣兵,急忙喊着...
"主人!主人!"当这个佣兵站在门边,看到主人安然苏醒之后,这才停顿了焦急的步伐,松了一口气,"主人您醒了就好!"
"什么事这么匆忙?"站在室内的另一名佣兵问道。
"是楼下...昨晚那个女子..."
"那个琪琪?"
"嗯,她还在楼下,吵着闹着求着,一定要上来见主人!"
"这样...那,主人,您放她进来吗?"
佣兵们都在等待主人的答案。
但当听到'琪琪';二字之时,他的眉心微拧了一下,银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抽疼。
掀开被单,动作优雅地从床上下来,修长的身子并未因为身体的不适而有半分颓丧,他依然是那个冰冷得完美的况天澈。
仅仅着一身白色病服的他,并未有立即给出答案。
只是默默地走到窗台前,拧开自动窗户的按钮,窗户顺势缓缓打开来...
一道阳光以迅雷之势挤了进来,铺洒在他的身上!
他本能地闪躲一下,曝露在阳光下的肌肤有丝抽疼,幸好,此时的季节,还没有开始炎热。
三楼的距离,使得他仍是轻易就听到了大楼下那片嘈杂声。
窗外的空气,是如此温暖,他抬起眼帘,望了望那纯净天空下的金色暖阳,本能地皱起眉头。
尽管皮肤开始有滚烫灼热的感觉,他这次,没有再躲开,而是将头探了出去,一眼便看见楼下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此时,那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女子,一袭简洁的风衣,包裹住曼妙的身躯,然而衣裳、手臂、乃至光裸的腿足上,都是泥巴的印记...
不知楼下是谁喊了一声:"主人!"
这一声,使得楼下所有的人,自然而然地抬起头,纷纷望上看去...
而一直磕着头的'琪琪';,仿佛听到来自天堂最美妙的声音那般,她几乎本能地先颤了一下身子。
然后心口紧张得有丝窒息,斑驳的眼泪还挂在脸上,终于,在停顿了几秒之后,她再也忍不住地仰起头...
那绝冷如昔的,俊美如昔的容颜,就这般映入她的眼帘!
她清楚地看到他的银瞳,清楚地感受到他银瞳里跳跃的鲜活。
终于,她情绪陡然失控起来,就那样跪在地上,跪到双膝麻痹,跪到忘了自己,也要颤抖地狂喊着...
"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仰着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三楼窗口的他,每一句'对不起';,可知饱含她多少内疚与心酸,每一声'对不起';,都是她忧心忡忡的歉意。
然而,这声'对不起';,也让她再也绝口不敢提爱字!
她的喊声,穿过暖光,越过风声,一声声刺进他的耳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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