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议事厅,几人依次坐下。
下人低着头,悄无声息地上了茶后退下。
平南王坐在主位,抬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余光貌似漫不经心地扫过坐在下方的几人。
叶菱笙低着头默默地喝着茶,仿佛现在的一切和她无关。
在她身旁的是公仪丞,一双精明的眼睛时不时打量一下谢危,防备着他再次向王爷进言上京布局之事。
上次是他刚好有事不在,幸好王爷英明,没被这小子的花言巧语欺骗,这要是放他归京,无异于放虎归山!
谢危对公仪丞的警惕毫不在意,在平南王身边待了十几年,他十分清楚此人的自负与野心,他当然知道放他归京有风险,但这些和他的野心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在场唯一毫无负担,安心喝茶的可能就只有薛定非了吧,反正他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公子哥,不,连他的公子哥的身份都是假的,他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咳咳”平南王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看向叶菱笙,一脸慈爱道:“我记得婉清快及笄了?”
叶菱笙正了正身子,忙放下茶杯,重新扬起笑容道:“劳父亲记挂,女儿正是七日后及笄。”
沈婉清和她是同一天生辰,正月二十三。
“这时间过得真是快,眨眼的功夫,你都要及笄了,快要嫁人了。”
平南王感叹,突然转头看向谢危,不经意道:“说起来,居安也是二十有三了,至今还未娶妻,你们这一个个的都要让本王操心!”
叶菱笙心中一凛,快速的望了谢危一眼,笑眯眯地看向平南王道:“女儿还想着多陪父亲几年呢!”
这老匹夫!不会是打她婚事的主意了吧?!
沈婉清的长姐就是刚及笄便被他许给了麾下的一名武将,一是拉拢,二是让安插眼线。
今天也真是倒霉,不过是逛个灯会就被逮住了,引起了平南王的注意。
原本按记忆里的发展,沈婉清可是到死都没被这个老狐狸记起来。
平南王妃早丧,侧妃叶氏也去世了,平日里这府中大小事务都是妾室李氏在打理,李氏是个不爱管闲事的性子,心力都集中在夺宠和照顾自家儿子身上,只要不惹到她,她也懒得管沈婉清。
另一边的谢危倒是不急不慢地道:“义父大业未成,居安怎敢贪图享乐。”
“唉~这成家立业,成家也是一件大事!我看你呀,就是平日里太专注于琴道,也不出去多认识几个小娘子,这点你可要和定非多学学!”
“那是,别的不敢说,这金陵城的小娘子,就没几个我不认识的!”薛定非得意洋洋地瞥了谢危一眼,扫到一旁的叶菱笙时,心中默默腹诽,除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沈二姑娘。
公仪丞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不屑,忙接上王爷的话道:“王爷说的是,即使不娶亲,找几个红颜知己,平日里红袖添香也是快事,度钧觉得呢?”
谢危垂眸。
“大仇未报,仇人还在京都安坐,居安怎有心思谈情说爱!居安之前的提议,不知义父考虑的怎么样了?”
谢危抬头看向平南王,眼中满是执拗与隐忍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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