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越吹越急,天空是澄碧如洗,蓝的不可思议。片片轻薄的浮云被阳光抹上一层浅淡的金,被风轻吹着飘远。
方楚楚在颠簸中幽幽的转醒,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她看到的是檀木做出的车壁。嘤咛了声,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但很快的就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她的身子已经被人捆绑成一个粽子,想要挣扎着起身,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救命啊……”既然挣扎不了,她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有人能听到她的呼喊声。可惜,她的救命声只招来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听到她的救命声,粗暴的掀开帘子,冷凛的看着方楚楚,邪痞的刮着自己的下巴道,“你醒的倒是快啊。不过,唉,本来还想做件好事,让你在昏睡中无痛无痒的死去呢,现在看来,啧啧,你真是贱骨头,纯粹找罪受的。”
“我很好奇你想用什么方式让我死去?”方楚楚睁大眼睛,瞪着那黑衣人。容妃虽然命令他来杀自己,但他既然还大费周章的把她从王府里带出来,那说明这黑衣人给她准备的死法定是不能一剑刺穿的那种。
“你这女人脑子反应倒是快。”黑衣人轻蔑的冷哼了哼,“不过,聪明人一般不长寿。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你就得去死。”方楚楚只睁大眼睛望着黑衣人。“好了,你也不用那种眼神看我,很快的就到达目的地了。到时候我还是会尽量的积德,争取让你尽快的上路。”黑衣人说完,车帘又重重的甩了甩,起身又去飞快的驾驭起马车来。
方楚楚被捆的身子在马车上颠簸着,时不时的都会撞到车臂。她心里求生**十分的强烈。这个时候夜辰朔那里眼看着马上就要上演大戏了,如果她这里出了事情,那夜凌旭那边……夜凌旭的身影毫无预兆的浮现在她的面前。
她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虽然她和夜凌旭是盟友关系,夜凌旭平日里也对她不错。可是这个时候她的利用价值明显的已经没有先前的那么大了。在这个时候,夜凌旭知道了她被抓后,对一个已经接近于没用的棋子他会不会就此抛弃。她嘴角浮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还真可笑,这个时候不想着怎么逃离困境,竟然还妄想着别人能帮她。方楚楚心中暗自唾弃了自己一把,一双眼睛开始拼命的在马车里搜寻起来,想要逃离,就得先想方设法的把自己身上的绳子解开。
可惜,她环顾了一圈,马车上并没有什么可以帮助她脱困的东西。马车的车轱辘飞快的旋转着,黑衣人的皮鞭高高的甩去,马儿吃痛的跑着。马车绕过乡间的田地,向上拐了拐,很快的就往一处山坡上行驶去了,山坡的左边不远处有处断崖,断崖下面是一条奔腾的大河。
那黑衣人看着那条河,眼里闪过一丝的精光,随即脚下一用力,整个人飞快飞离了马车。马车一阵剧烈的晃动,方楚楚头部又被撞了好几下,马儿没人来驾驶,失控地在山坡上横冲直撞,最终仰天嘶鸣了一声,载着马车直直的跌进了断崖下的汹涌波涛中……看见马车摔下去了,那黑衣人这才冷冷的一笑,阴冷道,“冤有头债有主,得罪了!骂你要是想要报仇,就记得化作冤魂去向宫里的容妃娘娘索命。”说完,他转身,不再做片刻的停留。
崖底有风飕飕的刮过,似是女子的呜咽的哭声……靖王府里,人头攒动,人声鼎沸。虽然新娘的花轿已经进门了,但皇帝和容妃还没有到,所以这堂直到现在还没有拜。后来又有太监来传,说嘉和帝那里出了些事情,要推迟一会儿才会来,所以夜辰朔便让人先把新娘搀扶进去休息,等到嘉和帝一行人到来后,这才拜堂。
夜凌旭一人一桌恣肆的坐着,抬眼,越过丛丛的人群,他诡谲殷隼的目光停落在一身喜服的夜辰朔身上。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的他这个弟弟也少了平日那些冷傲,脸上多了些笑容,给人的感觉就不再那么的冷漠难以近人了。燕墨站在夜凌旭身后,看到夜辰朔那满面春风的样子,他一双如葡萄般黑润的眼睛便挤啊挤,俩条眉毛瞬间就扭曲成毛毛虫状了。“殿下,太客气了。瞧他那副**样,还不就是有个受宠的老娘嘛,他有什么厉害的。”燕墨小声的对夜凌旭嘀咕了着。
夜凌旭仰头,冷冷的睨了燕墨一眼,俊美无涛的脸上波澜不兴,“燕墨,你这嘴怎么就怎么的憋不住。人家有个得宠的老娘,这也是他的福气。只不过,福气是老天给,命运是自己赚来的。刘阿斗他老爹不也给他争了个地盘回来吗,但他后面不也没有守住吗?”
燕墨不满的砸吧砸吧嘴巴,委屈的又嘀咕道,“殿下,我就是看他不爽,小声嘀咕两句罢了。”夜凌旭吃笑,又轻睨了他一眼,“燕墨,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你收敛些。小心隔墙有耳,被有心人听到了。”
“哦。”燕墨不悦的挤了挤眉毛,又朝夜辰朔的方向恨恨的瞪了一眼。夜辰朔感受到身后有道刺眼的目光看向他,他回身,正好瞥见燕墨及坐在慵懒惬意的靠在椅子上的夜凌旭,他嘴角勾了勾,现出一抹冷漠的笑容,向夜凌旭的方向大步的走来,不咸不淡的寒暄道,“三哥,看我这忙的,一时没有招呼到你们,还请见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