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又要三更了,囧~林深顿了一下,并未改动神色,不紧不慢地坐下来,和楚亦面对面平视。
“楚家主是在和在下开玩笑吗”
楚亦幽幽道:“很多时候,楚某并不喜欢玩笑。”
林深轻笑,声音低沉而浑厚,“就是因为我刚刚救了郡主?”
“是,也不是。”
“家父大理寺卿司徒泽,在下实在不明白楚家主所说的世子殿下是谁。”
楚亦目光紧紧锁住他,林深无畏惧,淡如秋水,静若青山。
“这世上怕是没有比世子殿下更明白的了。”
林深轻锁眉头,“楚家主,在下还有公务在身,怕是无暇久留,告辞。”
司徒林深站起身来要开车门,却发现外头被人合上,他未回头,脸色却不大好,“楚家主这是何意?”
楚亦靠在车壁上,“只是有位贵人一直想要见见世子殿下,耽搁一点时间,想来也不会误到什么公务。”
林深铁青着脸坐回来,楚亦轻敲一声车壁,马车在街上小跑起来。
“楚家主何故以为在下是所谓的世子殿下。”林深温愠,隐有不善。
“能让颖阳王将晋军军符交付的人,只可能是至亲至信之人。司徒公子历年来多在榕城,从未听说有与颖阳王接触的时候,至信自然就不可能。排除了一项,剩下什么想来就呼之欲出了。”
林深缩起瞳孔,“你派人跟踪我,否则,便是你安插了奸细到司徒府。”
楚亦冷笑,“世子殿下猜对了一半,我确实安插了奸细,不过不是在你司徒府。”
林深反应过来,“你居然在那人身边安了人?”老贼心性多疑,借着清廉之名,只要是外人送给他的下人侍卫通通都拒绝门外,府里启用的均是自己的心腹下属。
“花了几年时间,成功了一个。”楚亦轻描淡写,林深却深知其中的不易和凶险。
林深张口,“你果然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楚亦似笑非笑,“世子深藏十多年,才是真的不可估量。”
两人的眼光在空中交汇碰撞,一种英雄相见的默契。林深终于缓和下脸色,“老贼自以为拿到晋军军符,却不知我父王一早就设下了此计。”
说这话,已然是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司徒大人知道吗?”指的是司徒泽。
“他知道。”林深娓娓道,“当年我父王将我秘密送到京都来,就是为了避人耳目,谁能猜到失踪多年的颖阳王世子竟会出现在天子脚下。而且在这里,我能做得事更多,看到的也更详尽,我父王的心愿才能尽快了却。”
“什么心愿?”
“你以为是什么?”
楚亦眯着眼睛,“我原本以为颖阳王此生的追求必定是挥师北上,取德清之位而代之。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有了变故。”
林深抿嘴,“世人都道陛下最大的祸患是渝州颖阳王,所以说事情永远不比想当然那般,尤其是政治朝堂,风云莫测,黑白不明,谁能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楚亦目光微敛,“你的意思是,你们从十几年前就开始谋划这一场惊天骗局?”
既然被识破,林深也不隐瞒,“是,从我五岁开始,这步棋就已经被埋下,一步一步只能往前走,正如这棋。”他指着案几上下到一半的棋盘,“走错一步,便是满盘皆输。”
楚亦收起棋子,不冷不热,“你父王倒是舍得。”
“没有舍,又何来的得。”
“少爷,到了。”马车停下,侍卫开了车门,楚亦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林深也不谦让,直接跳到地面。
“这是何处?”
楚亦拂袖,“世子跟楚某来就是了。”
林深随着楚亦往前走,这里似乎很是隐蔽,一条狭窄小道蜿蜒而去,两边草木高至头顶,根本看不到其中行走的是谁。
好一处静谧精妙的处所,林深暗赞,只是越走越觉得奇怪,穿过一个假山又过一道垂花门,他才醒悟过来,这分明是楚家后院的地盘。
原来刚刚那个神秘的进口是往楚家而来,楚亦他到底有多少东西还深藏在心。
不待林深细究,他们已经进了楚家书房,萧一进来倒了茶,转身出去关门,尽责地守在门口。
茶有三杯,显然还有一个人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