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内容不见了,都是溯行军干的, 预计72小时后夺回。绚丽的色彩仿佛油画般染过远方, 呼吸间形征变幻, 恍若时光流转。
草木荣枯,人世兴衰,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尘世辽阔,宇宙宏大,光之风奏起悠久的颂歌。
只有“落下”永恒不变。
这就是文明。
醍醐京弥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用“看”这个字也不准确,他对环境的感知已经超出了看的范畴。不需要回头,就能知晓身后;不需要聆听,就能明白万物。
在这里,他几乎成了造物主。
然而仅仅是“几乎”。
这里不是他的领域,这里是他的梦——不知名的、外来力量引导出来的梦。
对灵能力者而言, 很少存在普通意义上的做梦。灵能力者的梦都是有意义的预知梦,他这个梦也不例外。
“不请自来的客人,”醍醐京弥心念一动,梦境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不打招呼是很没礼貌的。”
须臾,视界内的全部景象像被巨大的橡皮擦擦除似得三两下抹去。一个白色的身影跌落到了水镜之上, 镜面只倒印出滴滴水纹。
“哦呀,”醍醐京弥走上前,单膝跪地,伸手拂过他散乱的发丝, “是个漂亮的孩子呀。”接着,他双手捧住他的脸颊:“那么,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谁?”
这孩子眼神迷茫,慢悠悠开口:“玖月......牙晓。”
这个人纤细,典雅,就像平安时代的笼中鸟,又似晶莹剔透的琉璃工艺品。他具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病态美,令人心生怜爱之情,仿佛力气稍大一点,这个人就会碎在眼前。
“很好听的名字,”醍醐京弥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傻乎乎的,“很衬你。”
一片漆黑的世界,就他一个萤火虫似得发着光,的确很像月牙。
“......你呢?”
“醍醐京弥。”
“......京弥。”
居然初次见面就直呼名字,出乎意料的主动呢。或者说,没常识?
“我......有点好奇,逆风......波及到水镜,未来......变得模糊了,”玖月牙晓说话有些乱七八糟,“看不到你,到处都没有,以前可以的,为什么?”
“原来如此,”醍醐京弥调整姿势坐下来,把他抱进怀里,观察他金色的眼瞳:“牙晓,你是梦见?”
“......嗯。”玖月牙晓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胸口:“我曾经看到你死了。”
然后醍醐京弥也看到了,漆黑的梦境画面一改,将“未来”呈现:樱花像雪一样飘落,而自己倒在血泊中,胸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贯穿伤。
“仅此而已吗?”这实在让人判断不出来具体是怎么回事。狙~击、武术、咒术都可能造成这样的结果。所以这意思是让他不要去赏樱吗?可万一这樱花是幻术效果呢?
“.....嗯。”
果然如同传言中一样没用啊,梦见。
星轨昭示的命运是一种绝对,梦见看见的未来代表着必然。知道未来的人无法改变未来,可不知道未来的人更加没有反抗余地。不管怎样走都是死局。
“可是......未来的画面模糊了,因为你,”玖月牙晓抓住他的衣襟,“为什么?”
......他怎么知道为什么!
属于他的未来震荡开来,碎成颗粒的形状,投入水镜。水镜上划过片片流光,每一片流光都像被击中一样散开,变成了一段段金色的浪潮。
“也许,是因为成为审神者的缘故吧,”醍醐京弥提出了最大的可能,“你知道审神者吗?”
“......聆听神谕,辨明真神之人?”
“字面上来说,就是这么回事,”醍醐京弥握住他的手,把他的五指掰开,轻轻交握,手掌相连,“神降的时候,我们有义务对神明做出裁决。”
“......太傲慢了。”玖月牙晓喃喃道,“人类......怎么有资格?”
“人类只需要对人类负责,”醍醐京弥歪了歪头,“就连神明,也不过是异物而已。”
“太傲慢了!”
玖月牙晓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竟激动得颤抖了起来,梦境世界亦呼应般掀起滔天骇浪。
然而一切到了醍醐京弥面前都被迫平静下来。他不为所动,身上灵光熠熠,波澜不惊,外物不侵:“你看到了什么?”
玖月牙晓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命运......神威出世,结界打破,山崩海啸,这是地球对人类的惩罚......”
“人类,灭亡了......”
他整个人都变得透明起来,蓦地一下化作萤火,从醍醐京弥手中消失不见。
梦醒了。
馥郁的花香引来了蜜蜂和蝴蝶,振翅之声夹杂着清风徐徐,显得格外恼人。
醍醐京弥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仅仅在花园小睡了五分钟。那一位梦见能将渡梦运用地这么见缝插针,想必业务熟练,来头不小。
“狐之助,出来。”
醍醐京弥对着空无一人的桌面开口。
过了一分钟,发现自己似乎真的被发现了,那只政府专用的黄色狐狸式神这才冒了出来:“呀呀,审神者大人不会是故意诈我出来的吧?”
“我当然有把握,”醍醐京弥把狐狸抱到膝盖上,抚摸它的皮毛,“我是天才嘛。”
“好吧,”狐之助甩了甩尾巴,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趴下来,“审神者大人找我有事吗?”
“当然,”醍醐京弥看似漫不经心,却提出了一个相当敏感的问题,“有件事想要问问。你们,是不是改变了我的历史?”
狐之助抖了抖耳朵:“这个嘛,每个审神者或多或少都被改变了未来呐。”
“别装傻,”醍醐京弥抚摸皮毛的动作不紧不慢,“按照真实的历史,我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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