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两面夹击

    “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我笑，我笑你好玩，笑你替我摆脱了我的心头最沉重的一块砖。”

    殷以煦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带上了有些兴奋的笑容：“我是该夸你聪明呢，还是该笑话你天真？弟弟。”

    纪澜的心理防线一下被他捏住，眼神虽然狠戾，却一下子被无助和茫然给笼盖住了。

    “殷以煦，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身体忍不住抖了起来，就像个筛子一般。

    殷以煦却不再是一开始焦急得几乎想要掐死他的模样。转身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茶，轻轻小酌了一口，稳稳当当地坐进了真皮老板椅上。

    “你知道吗，你这个人很有能力，也很聪明。我承认你的才华，也不否认你的成果。但是，你要想站在我或者是老爷子的位置上，还真的是，嫩的很。啧……”

    殷以煦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低下头品茶。

    “金钱、名利、地位还有女人。你猜猜看，哪一样是最不重要的？”

    纪澜被他这答案明显的问题问懵了，眼神中流露出拼命想要否认的意味。

    殷以煦并不理会他，继续道：“你说老爷子当年为了荣华富贵东山再起，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你们母子。虽说这种事情在人伦上讲，的确是很过分，很缺德。但是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种事情，从古到今难道还少吗？你从小在福利院生活，见过的悲惨人生肯定是多到数不胜数，应该不用我来给你讲故事吧？要不我说你天真呢，都已经决定要复仇了，最后竟然找了个这样……可笑的人质来要挟我？你觉得，有意思吗？”

    短短几句话，殷以煦立即就变成了一个为了金钱名利而放弃感情的渣男。

    纪澜先是愣了一番，不知道在回忆着什么，眼神空洞了起来。

    吕成荣接过了殷以煦的眼神，立马拿着手机转身出门。

    纪澜的回忆如同车轮般滚滚而来。

    自从他有记忆起，就生活在一个狭小、逼仄的福利院里。他的母亲是一个优雅大方，并且带着点忧郁气质的女人。她是这个福利院的院长，孩子们喜欢的兰院长，兰妈妈。

    在福利院里长大的孩子，都有一样不幸的出身。有的人被拐卖，被救下来以后却再也找不到亲生父母。而有的孩子则是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扔到了福利院里。

    纪澜是不快乐的，

    他不止一次问过妈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为什么我们没有家？为什么我有妈妈却还是要生活在福利院里，和一帮没爹没娘的孩子生活在一起？”

    他问第一遍的时候，母亲沉默。

    第二遍，母亲依然沉默。

    第三遍，纪澜受到了人生中第一次挨打。

    从此，他再也不过问。

    母亲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在孩子们面前是慈祥可爱的兰院长，可是一旦到了没有人的时候，她就总是沉默的。

    直到有一年，殷氏集团开始资助福利院。

    那个董事长带着自己娇嫩的妻子和矜贵的儿子来参加了重建仪式之后，母亲就变了。

    他记得那天，等到殷氏集团一行人都离去了以后，在房间里窝了一整天的母亲终于出现了。

    她打开了房门，看着一脸担忧的儿子，流下了眼泪。

    “妈妈对不起你……”她是这样说的。

    从此之后，纪澜就特意关注着殷家的事情。直到他越长越大，发现自己的眼睛和脸型，和那天那个言笑晏晏的男人越来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