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画瓢,勉强能将一首诗给凑完整了,倒是在琴艺方面的天赋颇高。
这有朝一日倒是突然开窍了一般,那诗词出口,就能传闻佳句,有流传千古的可能,然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跟我们感情变了,琴也不弹了,一手字更是变得跟鸡爪子扒拉过一样,然后明明身体好好的,偏要装出一副弱柳扶风的鬼样子。
这是我三姐姐吗?指不定是从哪儿跑来的孤魂野鬼占了三姐姐的身子,叫我说,早该将她送出寺庙里,叫高僧将她给超度了。”
“闭嘴,你再敢胡言乱语一句试试,你真以为我不敢打死你是不是?”黎夫人脸色黑得能滴墨,女儿的异常她会不知道吗?事实上,她有偷偷的找过大师,只是什么都没看出来,所以她坚信,女儿是真的开窍了,就算是开窍了,那也不是十全十美的,这一方面的天赋压制了其他方面的天赋,那不都是理所当然的,这才情绝佳的人,孤高又什么不对?!
黎夫人一直这般坚信,然而,黎若水却被这话吓得后背冒冷汗,脸色越发的惨白,比起刚才装出来的,这会儿那就是实打实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做得不错,有些事情也是循序渐进慢慢的来的,可是没想到,不过是十岁的小丫头都察觉到了异常,可是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蓦然想到,如果她没记得那么多古诗词,如果她只是普普通通的,会怎么样?
黎若水浑身发抖,根本就不敢想下去,不敢想她对她娘是因为有价值,才会被捧在手心里!
旁边的人目光都不自觉的落到黎若水的身上,带着探究与打量。
黎若水告诉自己,稳住了,一定要稳住了,一定要打消他们疑虑,她颤抖着嘴唇,眼泪不住的掉下来,“六妹妹,六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明明是一开始时,我写了一首不错的诗,得了先生的表扬,长姐就觉得抢了她的风头,是她拉着你不准搭理我的。我不弹琴了,字写坏了,是因为伤了手,是怎么伤的,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怎么可以?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啊,你摸摸它还在不在……”黎若水越说越伤心,难以自已。
这一下,怀疑的目光落到黎六姑娘头上,这姑娘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眼中透着难以置信,转瞬间暴跳如雷,“黎若水,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你竟然,竟然……”
黎若水眼中透着浓浓的失望与痛色,好似在说,自己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
别说,一时间都有点辨不清这两姐妹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是假的。
不过,不管平津侯夫人还是许国公世子夫人,都没兴趣看她们争论这些有的没的,只要确定了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他们黎家人“姐妹相煎”,这就足够了。
说到底,还是没将黎六姑娘的说辞当一回事,虽说世人信鬼神,但是,当真是鬼上身这种事,也没几个人会当真。
“你们黎家的事儿,自己回去慢慢掰扯,只是你们黎家人自己人算计自己人,却带累我儿子,说吧,你们黎家要怎么办吧?”确定了罪魁祸首,平津侯夫人摆出“受害者”的姿态。
黎夫人铁青着脸,“我闺女清清白白的身子,让你儿子给糟蹋了,你竟然还敢问我们黎家要怎么办?得了便宜还卖乖,也没你们这样的。”
平津侯夫人冷笑一声,“这可是你们自己弄出来的,得了便宜?什么便宜,将我儿子牵扯进去,也没先问问我儿子答不答应。”
华柏辰在旁边想说什么,直接被华世子给镇压了回去,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之前的事情,就算是黎家人自己算计的,大概也是他们华家理亏,然而,因为对上黎若水的不待见,亲娘要刁难黎家,华世子这会儿也不讲什么绅士风度。
按理来说,黎家的门第可比闻人家高多了,黎若水也不是不受宠,更不是庶出,还有美名在外,不管怎么算似乎都比闻人滢强太多了,可平津侯府,包括远在北疆的平津侯在内的几个又话语权的主子,都想要将闻人滢娶回家,对黎若水弃如敝屣。
再说了,平津侯府是将门,而黎家是文臣,两边的地位都极高,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两家联姻,其实是比较忌讳的,再比如在之前,黎副都御使对岳家襄国公府始终不假辞色,该参的时候毫不手软,除了因为性情的确是刚正不阿之外,未尝没有“避嫌”的成分在里面。要知道,当初黎夫人嫁入黎家的时候,黎家的权势可没这么大,自然也就没这么多的顾忌。
黎夫人险些气了个仰倒,不过,现在平津侯夫人非要捏着这个说事儿,她也没办法,这姑娘家,别说是跟人睡了,就算是有些衣衫不整的跟男子在一起被发现了,那也是不嫁也得嫁,而这男人就远没有这样的顾虑,她现在若是硬气的说一句不嫁,平津侯府的人怕是拍手称好,然后直接撂手走人,华柏辰没有婚约再身,再继续相看就是了,依照平津侯府的权势,不愁找不到好姑娘,半点影响都没有。
所以这时候黎夫人就只能忍气吞声,咬着牙,生生的怨气给咽下去,放低了姿态,“这事儿是我们黎家的不对,刚才也是我气昏了头,冲动了,平津侯夫人大人大量,莫跟我一般计较。事情都已经这般,这两个孩子也都未曾婚配,是不是可以……”
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平津侯夫人心里也有数,到底不可能真的跟黎家彻底斯皮脸,鲜明的站在对立的位置上,平津侯夫人也是争一口气,现在争赢了,也就不会硬咬着不松口,当然,如果黎夫人要跟她硬刚,那就另当别论了。
“剩下的事情,过后在慢慢说吧,这里到底是许国公府,给人家惹了麻烦,还要在人家府里谈事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