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我该不该知道真相?!”
“我的未来该是怎样的又为什么要由你来决定?!”
“我有自己的判断力,无论我是五年前那个无能为力眼看着族人们一个个死去,弱小到恨不得杀掉自己的可怜虫佐助,还是五年后这个可笑到尽管恨你恨得要死,但是躲在角落里偷偷听到一句你对我的认可和称赞,也会白痴一样不受控制地开心起来,依然任由你左右我情绪的‘被期许’的佐助,我都有自己的判断!”
“我能自己决定想要什么,而不是被你决定需要被给予什么!”
“弱小是罪,可……傲慢亦然。”
“你根本……就不懂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尽管你自以为已经懂了。”
“……鼬。”
——睽违五年之久,终于当面叫出这个名字。
不是“哥哥”,而是“鼬”。
佐助倔强地瞪大眼睛,尽管一张小脸儿上早已经泪水遍布,此刻看起来是狼狈丢脸异常,但是在与鼬的视线交锋中,他却显然是占据了上风的那个。
“你不会想到,藏马也不会让你知道,你最不想让我了解的‘真相’,在我从医院里醒来的当天晚上,就已经被藏马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我知道——以一种再真实和清晰明了不过的方式。”
“虽然其中有些藏马也不知道的情节当时还无从获知,但是这五年的时间在有意无意的暗暗打探之下,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
“所以,别想再说些什么来激怒或者蒙蔽我,鼬。”
“你知道,我再也……不是当年的佐助了。”
少年轻声说着,看向眼前长相与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黑发青年的眼神,清冽而深幽。
即使是从小将他照顾到大,有整整七年的时间是将大半的关注都倾泻在他身上的鼬,这个瞬间也不由为弟弟所展现出的陌生光华而微微怔愣了一下。
久久,他才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却不是回应佐助……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黑发青年苦笑着看向坐在自己对面,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看起来似乎丝毫都不感到意外的红发妖狐:
“屏蔽我对外界的感知,帮着佐助瞒过我的探查,让他用那半吊子的隐蔽技巧‘潜入’到门边,‘恰好’听到在你的诱导下进行到刚刚那个阶段的,我们的谈话……”
摇了摇头,鼬脸上带上了深深的无奈:
“藏马,你实在不该……”
——话没说完,已经被藏马放下茶杯时杯底与茶碟之间清亮的撞击声所打断仙土仙途。
妖狐脸上罕见地未带丝毫笑意,而是严肃郑重得让鼬心下微愕……
“鼬,该是时候彻底面对这一切了。”
红发少年叹息一声,低低开口。
“我以为……你之前接受我的邀请进入这扇大门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有所觉悟了?”
“毕竟你是那么了解佐助。”
“你怎么会觉得在你为他量身定制了长达五年之久的训练计划以后,他还会……什么都没有察觉?”
“那不过是你的自欺欺人罢了,鼬。”
对着门口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依然一脸倔强地紧盯着鼬不肯移开视线的佐助和好奇而担忧地在门后探头观望的鸣人来自己身边坐下,藏马转回头来,目光沉静地注视向鼬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然而安然一片的水面之下,却其实有无双暗潮盘纠汹涌的黑色眼睛——
“我从未对你坦言佐助已经知晓我所知道的全部真相,就是因为不想逼急吓跑了你,让佐助从此再无法在你不愿主动现身时见到你。但是鼬,给了我这个隐瞒你、蒙蔽你的可能的……”
“你以为……是谁?”
——除了,你自己?
藏马没有将最后那句问话真的说出口。
他只是停下言语,静静注视着鼬,在感觉到自己身边蓦然多出了两团暖暖的体温以后,轻轻伸出手去,安抚地在两个小家伙肩膀上拍了拍……
“你早该知道一定会有这样一天。”
在鼬的无言沉默之中最终如此总结,藏马停顿了几秒,脸上慢慢再次挂起了与平常无异的温和微笑。
“这个空间应该属于你和佐助。”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起身边一脸困惑的鸣人,和与他同时起身的哈迪斯连眼神都没有交换一个,就默契地齐齐动作,在鼬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走到了起居室的门口……
“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吧,你们两个。”
在房门被彻底关合前的最后一秒,藏马微笑着说道。
“放心,在你们的谈话结束之前,我们……谁也不会来打扰。”
——伴随着最后一个“扰”字的落下,房门已然紧紧闭合。
安静的起居室里只剩下了沉默相对的佐助和鼬两人,而在某个瞬间,兄弟俩看向彼此的目光,蓦然……在半空中毫无准备地,相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