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腾的父母已经去世,家中虽有族人,却也都是旁支,又没什么势力,所以黄梓瑕和周子秦过去时,只看见几个远亲正在争夺东西,那理直气壮的架势,简直个个都已经把他家的东西视为囊中物了。
周子秦目瞪口呆,冲着场上众人大喊:“你们谁是管事的?快点出来一个,官府问话呢!”
那几人愣了一下,又都不约而同转过身去,继续麻利地收拾东西。
黄梓瑕走到天井正中,大声喝道:“你们都听着!齐腾此案非同小可,现官府已将家中所有物品一律封存。你们谁若带走一件,便是擅自侵吞官物,妨碍官府办案!轻则杖责,重则拘禁,你们谁敢妄动?”
几个人顿时被吓住了,赶紧丢下手中的东西,乖乖退到廊下,一边还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拿什么东西。
黄梓瑕又问:“管家呢?这边管事的人是谁?”
站在边门的一个同样摊着手的老头儿赶紧跑过来,点头哈腰道:“小人齐福,平日里管着这边内外事宜,见过两位官爷!”
“老人家,这边说话吧。”黄梓瑕说着,示意他与自己到旁边小厅去。
这边小厅布置得颇为别致,前面小小一座假山,假山下一泓碧水,山石上苔藓碧绿,栽种着一株丰美的桂花树。
齐福给他们斟茶之后,哀叹道:“我与齐判官也是远亲,去年他回乡见到我,知道我略通人情,又说自己担任判官之后,身边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因此便让我到这边来帮他打理事务。我过来一看,府中居然什么人都没有,就我们几个族中跟过来的人了。原来之前的管家手脚不干净,连同几个奴仆都已经被他赶走了。喏,前面那几个,都是我回族里后找的。”
周子秦问:“都是同族的,昨天人刚死,今天就分东西啊?”
齐福讪笑:“这个……反正齐判官也没近亲了,等族中其他人一来,还不是瓜分掉么……我们平时服侍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多拿一点,那个,也是应该的么,嘿嘿……”
周子秦对他理直气壮的模样简直无语了。
黄梓瑕又问:“齐判官在这边任职,平日不知多与什么人交往?”
“他日常忙碌,多在节度府中,回家住宿也是早出晚归。他年纪轻轻就是节度府判官,这么大的官可了得么?我们齐氏一族这么多年也只有这么一个大官啊……”
黄梓瑕不屈不挠地将话题又拐了回来:“老人家,请你仔细想想,他素日交往的,除了节度府的人之外,还有谁呢?这事关乎齐判官一案是否能迅速找到真凶,请你一定要帮我们回忆一下。”
齐福这才仔细地思索,然后说:“判官常去沐善法师处谈论佛理,沐善法师也曾来过我们家中用膳,这个……算么?”
沐善法师。黄梓瑕记得这个名字。她便问:“原来齐判官喜好佛理?”
齐福有点迷糊,说:“这个我倒不知,我连沐善法师在哪个寺庙都不知道。”
黄梓瑕又问:“除了法师之外呢?”
齐福似乎确实不了解齐腾的日常交际,面露迟疑之色。
黄梓瑕只好再问:“有位叫禹宣的,不知老人家可有印象?”
齐福啊了一声,赶紧说:“有这么个人!还曾在这边短住过两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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