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晚上,姜辰如期将奶黄包送了回来。
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健康的人在这寒冷的冬天都会觉得冷,更别说他还生着病。
“赶紧回去!”韩韶军不太高兴地摸了下他的额头,人到了晚上,热度又有点上升。为什么他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呢?如果他不淋雨,说不定根本就不会生病。
姜辰满不在乎地戳了戳奶黄包的脑袋:“那我回去了,以后我想你了再抱你去玩儿。”
韩韶军不舍地抱紧奶黄包,他不是舍得,他是个小气的人,从来不舍得把奶黄包给姜辰以外的人玩。
“姜辰,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正要离开的姜辰停下脚步:“什么事?”
是时候告诉他了,总要告诉他的,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
“我打算出国读书,大概也就这几个月的事,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奶黄包我会带走,以后可能你就没法借……”
“你说什么?”姜辰脸色骤变,粗暴地打断他的话。
韩韶军直视姜辰快要喷火的眼睛:“我爸妈没空养猫,所以我会把奶黄包带走,你要借猫的话……”
“我说的是前面一句!”姜辰再次大声打断。
韩韶军的喉咙哽了一下:“我打算出国读书。”
“都安排好了?你刚才说都安排好了!”姜辰吼得很大声,好像韩韶军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你都安排好了,现在才告诉我你要走?”
韩韶军不悦道:“那肯定得确定好通知你的。”
“通知?你好一个通知啊!你还把我当兄弟吗?”
“你发什么火?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萧进他知道吗?”
“知道。”
“你什么时候告诉他的?”
韩韶军怔了一下,不想对他撒谎:“有段日子了。”
“好啊!你可真好啊!”姜辰气急败坏地在屋子里转圈。
韩韶军完全没有想到姜辰会发那么大脾气,通知得比较晚是他不对,可也不至于要气成这样吧。“我搞不懂你有什么可生气的,这不是早晚的事吗?”
“不行!”姜辰大喝。
韩韶军被他喊懵了:“不行什么?”
“不许去!你去告诉你爸妈,说你不去!”
韩韶军被他气笑了:“你说什么昏话?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为什么要因为你一句话就不去?”
“反正就是不许去!”姜辰根本就不听他的话,“你着什么急,现在我们才上高中,等以后上了大学再去也来得及啊!或者你等我!等我回去跟我爸妈说,然后一起去!反正你现在就是不能去!”
“这有什么区别?你别不讲道理!”
“你说都不跟我说一声就要走,你还要我跟你讲道理?反正就是不行!不行!”
韩韶军懒得再跟他吵了,但看见他脸颊上病态的红晕,又很是担心,拎了件外套往他身上披:“你先穿件外套,你还烧着呢。”
姜辰发脾气地把外套摔在地上,扣住韩韶军的手腕,一使劲把人压在墙上:“你答应我不去!”
韩韶军被他抓得很痛,一个病人哪来那么大力气?“我说了都安排好了!”
“不行,你答应我!”姜辰发了狠,瞪大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韩韶军只觉他身体热得就像块火炭,也烫得他快要失去理智:“你的热度又上来了,赶紧回去吃药,别发神经了!”
“我没有发神经,你懂不懂?答应我,快一点!”
明明说的是同一种语言,可似乎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更别提对方在想什么,他们盲目地争吵,一个要坚持自己的决定,一个哪怕撒泼耍赖都要逼着对方让步,但是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面对姜辰无理的逼迫,韩韶军的语气又习惯性软了下来:“你不让我去总要有点像话的理由吧?”
“我们是兄弟!不能分开!你不能就这么把我丢在这里!这算不算理由?”
“可你根本就不需要我!”
“什么需要不需要的?你在说什么?我当然是需要你的!”
我当然是需要你的!这句话像一记重拳捶在韩韶军心窝,刚刚下定的决心,又面临着瓦解。
“需要?”韩韶军怔怔地望着姜辰,从他红通通的眼睛里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
“需要!需要!”其实姜辰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模模糊糊意识到,这个词可以把韩韶军留下,于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韩韶军软了下来,久久道:“好吧。”
“好吧是什么意思?”
“我再和爸妈商量一下。”
“没什么好商量的!不许去!”
韩韶军苦笑:“我说真的,你回去吃药,你应该不想半夜三更再去医院挂水吧?”
“那你是答应了?”
韩韶军虚弱地点点头。
姜辰喜出望外,如同打赢了一场胜仗:“记住了,不能反悔!不能背着我偷偷溜走!”
“我知道了,快回去吃药。”
“我盯着你呢!”
“快走吧。”韩韶军把姜辰推出门外。
韩韶军虚软地靠在门上,脑海中全都是姜辰的身影。他的一句句质问,一句句反驳,一句句需要,不断地循环。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感觉,似乎有些喜悦,但更多的是迷茫和不确定,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说:那就博一次,孤注一掷。
如果你需要,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