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端端其实并不太会跟进以往客户现今的生活,然而听到徐志新的近况,还是打心眼里替他高兴:“那样真是太好了!”
一个人,做错了事,也不是死罪,改正了堂堂正正生活,未来仍旧美好。
徐志新也是感慨万千的笑,这次他终于看向了季临:“季律师,对不起,之前我那样给你和金光电子都添麻烦了,当时是自己鬼迷心窍,真的是对不起,也谢谢你当时醍醐灌顶般对我的批评,现在想想,你当初说的都是对的,我当初确实太自私了,是自己太对不住公司……”
说到这里,徐志新想起什么似的松了口气:“不过我这几个月里又有个小的专利设计,这个设计正好对金光电子挺有用,那边的技术部也有意和我接洽,想要购买专利的独家使用权。”他顿了顿,“虽然他们出的价格不是最高的,但我还是决定卖给他们。”
徐志新放低了声音:“之前我对公司太过分了,对人事部更是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只能说,也想通过这种方式减轻下我的罪恶感,对公司多少做个补偿吧。以后大家都在一个行业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总算这样也能挺起腰杆做人了。”
季临本来一直冷淡的面无表情,然而此刻面对徐志新突如其来的道歉,却是有些意外和无所适从了,他看了一眼白端端,似乎不太清楚该怎么处理这种场合,他从来没和他的对方当事人有过这样并不对抗的温和接触。
白端端握紧了他的手,像是要给予他力量,季临这才回过神来,抿着唇对徐志新点了点头。
因为习惯代理企业方,往常季临往往收到的总是劳动者的辱骂或者诅咒,而收到对方当事劳动者的感谢,却真的是头一遭。
徐志新和季临打完招呼,这才慢慢坦然起来,此前自己伪造证据泡病假,即便没暴露之时,见了公司和公司的律师季临都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如今承认了错误,承担了泡病假的后果,好好踏实做事后,再见季临,心下也是光明敞亮,感觉终于能抬头挺胸做人,再也不用担忧哪一天被人戳穿和指着脊梁骨指责。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忍不住带了点雀跃,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脑袋:“光顾着聊天,快把另一件正事给忘了。”他说完,从公文包里又掏出个红色的请柬,“白律师,我提前通过佳楠爸妈那边的考察啦!咱俩决定下个月办婚礼,你要有空,可千万一定来参加,份子钱不用了,能来就行!”
徐志新说着,又看了两眼季临,然后扫了眼白端端此刻仍旧大方和季临牵着的手,他刚才终于在愕然里注意到了,白端端原来和季临一直是拉着手的。
于是他望着这两个人笑笑:“带上季律师一起来吧,我给你们留两个位。”
……
*****
徐志新没多逗留,他走了后,白端端才跟季临一起进了他的办公室,她大大咧咧地在季临办公室沙发上落了座,然后拿出了徐志新刚塞给她的信封。
对于徐志新的出现,白端端其实也很意外:“我没料到他会还我钱。”
她拿出信封里的钱数了数,徐志新不仅归还了借款,把当初白端端退回给他的律师费也重新放了进来,还加了一千块钱的利息费,算是很有礼数和诚意的还款了。
季临从刚才见到徐志新开始,就一直抿着唇,像是在想什么。徐志新能还钱,他比白端端更加意外。
白端端知道因为自己父亲的事,季临对劳动者有些天然的抵触,而今天田穆的事或许更加深了他这种看法,即便知道自己的观点有偏颇,但因为案件的经历,季临也很难说服自己去更平和地看待劳动者。
这样的态度其实并不影响季临工作的专业性,但白端端却还是希望他会改观。她不希望季临的人生里永远都是那么阴暗沉重的东西,她希望他也能看到劳动者好的一面,在看到阴影的同时,也能看到阳光。
“你看,田穆这样的劳动者虽然很过分很自私,徐志新曾经也完全不顾企业的死活,很多劳动者真的或许看起来既蠢也恶,但不是所有人都永远一尘不变的,劳动者也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有好的坏的,也会改变,自私归自私,但很多时候,他们也没有那么坏。”白端端望向季临,“你看,徐志新就变好了。”
季临没有反驳,白端端便乘胜追击:“所以吧,有时候,也放下自己的预设立场,就算很糟糕的劳动者,也给他们一点机会吧,没准没有那么坏,在劳资纠纷时候,也没必要让企业完全和他们彻底对立起来。”
“徐志新此前被生活所迫,鬼迷心窍走了歪路,但本质没那么糟糕,现在有了专利发明,第一时间也是想到弥补企业,即便金光电子没有给出最优价格,还是选择和金光电子合作。”
白端端笑笑:“我还是相信,大部分劳动者都是善良朴实的,大部分劳动者还是处于弱势地位需要法律援助和保护的。”
白端端温柔地看向了季临,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但是她相信,季临知道——
她还是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更多是美好的。
在漫长的沉默后,白端端终于听到了季临的声音。
他说,嗯。
他就那样看着白端端:“我会尝试着慢慢改变对劳动者的看法,但我还是不是基于相信他们,只是我相信你,因为你相信,我也想相信。”
季临这么说,白端端心里自然是雀跃的,然而很快,她又想起了点别的。
白端端眨眼看了看季临:“季临,是不是你知道我借钱给徐志新的时候,觉得我很蠢啊?”
季临没说话。
白端端叹了口气:“你果然那时候觉得我蠢。”
“……”
季临没法否认自己曾经的认知,又不愿意撒谎,只能挽救般补充道:“你傻的时候也还算可爱。”
白端端忍不住嘟囔起来:“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你知不知道你可以撒谎的啊?”
季临不好意思般的移开了目光:“对你不想撒谎。”
行吧,白端端想,垃圾直男有时候说话直接的倒是也挺可爱……
可惜季临这位垃圾直男并不太理解见好就收这个词,他见白端端脸上露出点笑意,大概觉得自己这番剖白很棒,因此很受鼓舞地继续道:“就是觉得你太容易骗了。”
“……”
好在在白端端准备揪他脸之前,季临补充道——
“以后我还是要跟紧你一点,不然你赚的钱都不够被人骗的。”他讲到这里,仿佛也有一点感慨,然后拉了白端端的手,细细地摩挲着她的手指,眼睛望着她,眼神温柔,“不过要是不好骗,可能我也骗不到手了。”
白端端没忍住,她凑上去亲了下季临的眼睛。
季临果然立刻耳朵就红了,他有些不自在道:“这是在办公室。”
这男人有时候真的还是有点纯情过头。
白端端倒是毫不在意:“在办公室怎么了?你以为你招的下属都是什么清纯货色啊?”她低声嘟囔道,“就是我们在办公室里正经地谈案子,你知道王芳芳杨帆这些人背后是怎么编排我们的吗?”
“他们每天给我们计时,几点几分几秒一起进的办公室,几点几分几秒我出来的,有次我只进来十分钟不到就出来了,杨帆说,季par有点太快了吧,说要送你鹿鞭补一补……所以吧,淫-者-见-淫,就算我们在办公室里正正经经,外面那些人给我们的小作文都不知道写到第几季了,亲一下怎么……”
剩下的话,白端端没机会说完,因为季临已经欺身而上,凶狠而霸道地堵住了她的嘴。
一个吻毕,季临才搂着气息不稳的白端端,凑在她颈肩低沉地笑了笑:“十分钟?十分钟真的什么都不够。”
他的声音低沉诱惑,一改往日的冷静自持,温热的气息喷在白端端的颈肩,只让她觉得心跳加速。
季临却嫌还不够似的,又亲了亲白端端,眼神带了点侵略性,他凑近白端端的耳朵,一字一顿低沉道:“需不需要补一补,你以后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季临:杨帆你年终奖没了。
杨帆:???我不服!!why?!!
季临:你不是要给我买鹿鞭?我直接从你年终奖里扣除了。谢谢。
杨帆:???
第二天腰酸背痛的端端:垃圾杨帆,吃我一拳。
杨帆:???被扣年终奖还要被打,你们这对夫妻到底怎么回事??
【人工高亮】写完季par之后下个文麻烦大家进专栏收藏下哈
《劝你趁早喜欢我》
文案:
距离宁婉被“流放”成正午律所驻扎街道的社区律师过去两年后,
总所终于又“流放”了一个人过来——
男的,活的,英俊高大,斯文温和,礼貌绅士……
对方周身只散发出一种气息——
在宫斗剧里死的连个镜头也不配有,做社区律师一天就会被大妈大爷骂到怀疑人生哭成泪人,一个大写的傻白甜!一个行走的菜鸡!
宁婉决定好好敲打敲打这位冷宫新人——
“傅峥是吧?新人在我们这儿,得顺从,有眼色。”
“我挖坑呢,你就填土,我吃肉呢,你就喝汤;我往东呢,你不能往西……总而言之,天高皇帝远,我就是爸爸。”
只是虽是个傻白甜,但这位新人长得略有几分姿色,听话乖巧,宁婉一心软,决定把毕生咸鱼绝学传授给他:怎么甩锅;怎么摸鱼;怎么对老板阳奉阴违,真心实意,毫无保留——
“实话说,我这套绝学传给你,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我劝你趁早喜欢我,我给你分析分析喜欢我的好处和不喜欢我的弊端……”
傻白甜傅峥果然不敌威逼利诱,最终屈服,当晚就委身了宁婉。
半年后,宁婉去参加总所年会,会上隆重介绍新引进的合伙人——
男的,活的,英俊高大,斯文温和,礼貌绅士……
对方露齿一笑:“大家好,我是傅峥,我加入这个所,希望改掉这个所里甩锅、摸鱼、对老板阳奉阴违等坏风气……”
草泥马的傅峥!神他妈委身!这是有预谋的骗财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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