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而是视险恶为不见,知奸诈作不觉。此作为者,何堪为臣哉?!
耿御史恐此本再被卜一范压下,便抱定死谏之心,用了直达御前的天谏折。
折子先到了云太傅处,太傅看后,不知那些内容该不该让皇上看,又不便禀与太后,恰好怀王殿下刚回京,云太傅就先拿给怀王一阅。
怀王读后,抚掌一叹:“好一个奇志丈夫,好一篇妙趣文章!不想御史台,竟有这等人才。”
云太傅为难道:“皇上尚未大婚,这些文字,当不当直呈御前?”
怀王道:“这个你我不能擅作主张。”又与中书令李榈纫煌蜗辍
李大人正病着,看了这个,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商来议去无结果,怀王便让中书衙门抄了个净本,捧了原折和净本折至御书房,奏禀曰,臣等万死,压延了一折,只因其中有些粗俗文字,或会污染圣目,不知当不当直呈,便另备了一雅版,由皇上择定。
永宣帝已听闻了一些动静,曰:“朕已非孩童,有什么看不得。皇叔无需为朕费心。”径直读了全本。
这几厢折腾,太后也知道了,将卜一范传去哭道:“哀家妇道人家,本不应过问前朝政务。但卿等也不能由着什么东西都送到皇上眼跟前去!前日里启檀那番淘气,哀家已觉得来日无颜见先帝。皇上还未大婚,可从来没沾过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兰珏强板着脸,合上吴仕欣递来的信纸,放入烛火,纸页与火焰一同跌入桌上空盘,旋即同化为灰烬轻烟。
“这本子,你如何能弄到,如斯热闹,还是不凑为好。”
吴仕欣低声道:“大人,不妨的,朝中都传遍了,只怕明天满京城都能见着。”又看看凝望灯影的兰珏,“大人,既有种种非议,府中的器皿,是否也……”
兰珏侧身:“你在府里见过那种样式的壶?”
吴仕欣一怔:“学生……对器物……并不上心。大人这么一说,倒是……”
兰珏淡淡一挑嘴角。
圆壶小巧体略扁者,名曰西施;略大而形丰者,称作贵妃。初时确有闺房之意。只是品茶已成雅趣,些许粗俗,被世人忘却不提。
兰珏府中所藏所用之壶,都是方形、竹节、提梁样式,唯有一把大扁方,端正朴素。
在衙门里,只用一只青白瓷的盖碗,无花无款。
本部院毕竟是礼部的,岂会在这里翻船。
兰珏却不禁思量――
曾相真的是端正惯了,不留意多想茶器样式,还将私器带自紫微台品茶?
从六品的耿御史,应不曾踏足紫微台,他是从别人口中听闻了曾相的茶壶?
既然已被人议论闲话,为什么没人提醒曾相?
兰珏盯着烛火心中自嘲一笑。本部院真是越来越能转任刑部了。
他面上仍一直凝重着,轻叹一声:“曾相怎样了?”
吴仕欣神色唏嘘:“皇上命人好生看着曾相……其实本是十分微末的事情,偏是那参本太荒唐……”
据说皇上与怀王都暗中派了人安慰曾丞相,永宣帝在奏折上批复,朕日常所用茶壶,有数把样式与卿所参之壶一般。公卿朝臣,家中亦多有此样式之壶。市集店铺,更多不胜数。岂不自朕至百姓,皆不雅哉?若卿之奏,则器物因形似而不雅者甚多,首当将宫中器物查检更换。朕不雅甚久,亦当自省过失乎?
虽是这般,但曾相的颜面已被这荒唐的折子尽数夺去,能不羞愤自尽算想得开了。告罪请辞,已是必然。
下一任丞相,会是谁?
太傅和太师,肯定还是想要另一个曾尧。清流这边,柳远履历有污点,当下最合适的,就是怀王殿下的丈人李榱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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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若封相,虽定会有大举动,但云太傅和王太师不用忍他太久。再则,以李榍辶髯鞣纾允静换崞剑嵴攵曰惩跏屏Αl涤胩k窒参爬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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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六部,兵部被怀王及王太师分而把持。吏部目前姓柳。刑部、工部风格奇异。
礼、户二部便成清浊两派着重争夺之地。
兰珏的新上司仇大人虽不参与派系,但端正廉洁,很容易被清流争取。剩下的就是拔掉兰珏了。
兰珏略略想了想自己那些不大能见光的小角落……
吴仕欣的禀报,又提醒了他,有许多双眼睛在紧盯着他的一言一行,甚至连张屏都一起盯上,进了参奏折子。
罢了,能如何?就由他们盯。
最多不过去大漠搬石头,或南岛赶苍蝇。
本部院能不能过了玳王这关还不一定。
凌晨,兰珏做了个梦。
烈日炎炎,他在一望无际的大漠里刨沙子撬石头。突然,张屏从前方的一块大石头后冒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插着麦秸杆儿的大椰子。
“大人,先润润喉咙。你想吃炒面,还是汤面?”
兰珏猛睁开眼,醒了。
小厮服侍他起身,询问早膳奉在哪里。
兰珏淡淡道:“少爷已经吃过了?那就拿到房里来罢。粥羹即可,绝不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