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要洗澡,”江怡说,转身不看她,“别跟着。”
段青许嗫嚅,神情染上几分沉郁,看着她的背影。江怡可能气得有点糊涂,打开衣柜,半晌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径直随手拿了件睡袍,气鼓鼓站在衣柜前,忘了接下来该拿什么。
身后斜进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三角小物什拉出来给她。
江怡稍稍抬起手,犹豫了下,转而重新找了一条。段青许就在身后,几乎都快从后面揽住她,这人阻断了江怡的退路,转身都不能。江怡退开身后的手,绕开进浴室。
现在脚伤好得差不多,完全可以一个人洗澡,因为不想出去,她没有选择淋浴,而是放水泡澡。
这妮子其实就是有点气而已,而且是越想越气,越是一个人呆着越气,在浴缸里闭着眼睛躺了不到十分钟,她蓦地睁开眼,后悔没把手机拿进来。
外面毫无动静,一点声响都没有。
咬咬下唇,兀自给自己搓搓,心里酸涩得很,想到早几天前跟段青许在浴室里做过的事,愈发心里憋屈,都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知道段青许肯定还在外面没走,她暂时没有打算出去,磨磨蹭蹭半天,等到浴缸里水都凉了,皮肤都泡得有些发白才起身,擦干身子,自己穿小物什和睡袍。
穿好,不着急出去吹头发继续磨蹭。
吹风机呜呜作响,成了浴室内外唯一的声音。江怡看着镜子里,锁骨那里干干净净,不像之前那样到处都是印子。
两人在一起后,一开始是有点胡来,但慢慢都比较谨慎,特别是护工阿姨还在。段青许这人向来心细如发,大概是察觉到郑云他们有所发现,便格外小心,不会弄任何看得见的地方,偶尔江怡这妮子没个度,她也会拦住。
段青许坐在床边等,浴室里吹风机的声音停了,但久久不见江怡出来,浴室的门紧闭着。
她皱眉抬了抬眼,片刻,站起来过去。
恰巧江怡打开门,两人四目相对。
江怡下意识想避开这人,于是往旁边站了些,不成想段青许抬手挡住,揽住她的手臂。
“头发没吹干,”段青许说,低了低眼,将她拢在怀里,“我帮你吹一下再睡,别感冒了。”
这时候倒知道关心人,先前不见动一动。
江怡没动,一句不回应。
段青许将人往里面带,顺毛撸还是管用的,即便一句话不说,但抗拒的情绪不像方才那样重。
头发前面吹干了的,但后面还有些湿.漉漉,段青许把她带到镜子面前,拿起吹风机真给吹头发。这人的手一如既往的凉,挨到颈间时,江怡不由自主瑟缩了下,稍稍避开。
吹头发是真吹头发,但段青许心思不在此,自始至终都在垂眼看着她。
镜子里,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映射出来,眼皮子一抬就能看见。江怡抿紧唇,当做看不见,段青许就是吃准了她的性子,什么都不用说就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这妮子颇没出息,本应该直接把人推开的,但看见眼下这场景,心里到底软了下来,她要是不在乎就不会生气了,正是因为在乎,所以现在段青许稍微做点什么她都分外在意。
吹头发的举动虽小,可明显消掉了她大半的怒火。
感情里谁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表面吃不得半点亏,其实都在被潜移默化地慢慢改变。
吹头发用不了多久,哪怕段青许故意放慢速度。
见她没有后续表示,还是一言不发的样子,江怡紧紧手心,侧身要出去。
段青许放下吹风机紧跟其后。
房间里放着一杯凉白开,给江怡准备的,她晚上时不时或者睡前会喝水,睡前总要让段青许给自己倒水,今儿不用她开口,洗澡的时候段青许就倒了。
看见那杯水,江怡心里复杂,可仍旧不想服软。兴许是之前老是拄着拐杖走路,习惯了顾及着左脚,她走起路来怪怪的,而且有点慢。
快走到床边,段青许却从后面把正在气头上的她抱住,不让再走,低低喊了声她的名字。
“我们谈谈。”段青许说。
江怡死犟,故意嘴硬地说:“我不想谈。”
段青许挨了挨她的耳畔,放低声音:“我知道。”
江怡一顿,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对方抱得紧紧的,她动都动不了,憋了半天,闷闷地说:“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