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千里先到陆老夫人那里去请罪,可是老夫人房里的丫头说老夫人今日身子不大好,早早的就歇下了,姚千里便只好又回到自己房中,老老实实的坐在屋里等着陆离回来。
姚千里打的是右相府的脸面,虽然是柳氏先挑的衅,可是姚千里也还是闯了祸,她倒不是打完了以后才想到这一层上来的,她打的时候根本就很清楚后果,所以在回来的路上,李氏王氏担忧又迟疑的跟她说这事恐怕不好解决的时候,她却如寻常时候一般一脸的淡然,反而还去安抚了两位嫂嫂。
李氏虽然早就掌管了陆家的内务后院事,可却也没敢去苛责姚千里,一来姚千里方才甩人巴掌的画面还在眼前晃着,原来被人说性子好只是她蒙的一层假面;而另一方面,虽然陆临熹是家中嫡长子,陆离也对他素来恭敬,可是从朝中的地位来看,陆离的官职还是比陆临熹高了许多,陆临熹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妇人到底要谨慎胆小许多,对陆离便一直是多有忌惮,连带着对姚千里也不敢随意。
灵姝是跟着她去了普煞寺的,只是在开光仪式的时候没能跟着姚千里一起进到只为商锦习一人而设的那间小屋里,所以姚千里打柳氏的过程,她还是清清楚楚的知道的,也因此她此时便要比姚千里还要着急忧心,姚千里安然的坐在屋里,她却是一刻不得安宁的来来去去,一时去门外看陆离有没有回来,一时又进屋来宽慰姚千里:“夫人莫要怕,将军素来疼夫人,定然不会苛责夫人的。”
姚千里轻轻一笑,道:“你莫要再在我眼前晃了,我的头都被你晃晕了,你只管到门口去等着你家将军去罢。”
“等我做什么?”却是陆离踏声而入。
灵姝给吓了一跳,呆了半晌,方急急道:“将军,将军莫要责怪夫人,是右相府的岳夫人先寻的事,说了好些恶毒的话。”
陆离看了看姚千里,见后者只看了他一眼后就垂了首自顾的去想事情,也未应和灵姝的话,于是陆离便摆手止住了灵姝的话头,“你先下去罢。”
灵姝似有不甘,却又不敢不从命,一跺脚,“总之我们夫人是在理的。”说罢转身出了门去,还顺手掩上了门。
姚千里这才抬起头来看陆离,道:“我方才去了娘那里,可娘已经睡下了,我明日再去请罪。”
陆离似笑非笑的栖近她,“嗯?请什么罪?”
姚千里蹙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陆离今日有些不寻常,似乎是有什么高兴的事,面上虽然不大看得出来,可是从方才他进门姚千里便就觉出了他的异常,只是起先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被她气过了头。
陆离在她旁边的坐凳上坐了下来,自斟了茶喝,睇了姚千里一眼,又道:“娘早就不管家中事务,你去找她请什么罪?”
姚千里面上便就为难了起来,“可是大嫂似乎并没有责罚我的意思,后院之事,总也不好去劳爹烦心……”
“为人妻者做错了事,当然是该由自家夫君处置。”
姚千里一窒,似乎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就那样瞪着眼不解的望着他。
陆离被她看得心中一动,又见她强装无畏的外表下分明还有些无助,便不由自主的就想去握住她放在桌上的那双不堪一握的素手,然忽又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她对自己避如蛇蝎的模样,又不敢轻举妄动,便生生将已经伸出了一半的手又收了回去。
“今日的事将军大约都已经知道了,便是我不知礼数,打了那柳氏两巴掌。”
陆离收起方才情绪,只稍稍瞥了她一眼,道:“那你为何打她?”
其实事情的经过早就一字不差的传到了他耳里,那时候他还在与兵部的几位同僚议事,而后陆习润便匆匆将此事告知了他,他又将放在暗处护着姚千里的那人拉过来细细问了一遍,方才难以自制的露出了笑意来,陆习润大概也以为他是气晕了,在一旁小心进言道:“将军息怒,夫人行事素来有分寸,许是那岳夫人当真欺人太甚……”
可他却是真真的高兴,他自己也说不出缘由,就像许多牵扯到姚千里的时候他的反应,他自己时时也理不清,但是心便就那样去偏向了。
姚千里想了想,“我自知我身份尴尬,处处都是错处可让人去说,可是,我却从未想要因此拖累陆家,我也早就料到这是必然,但……”说着忽然脖子一梗,道:“我确是打了她,我知道错处,却也不会认这错,将军若有责罚我全然都受下便是。”
倒是让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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