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国师站起了身来,他看着顾书离,眼里带着笑意,然后道:“那你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大夫,至少寻常大夫可看不出来这些。”
说着,国师又低声地咳嗽了几下,随后他放下了手看着顾书离道:“我突然有些后悔带你回来了。”
“为什么?”顾书离摸着腰间的笛子开口问道。
只见国师如同玉石一般的手轻轻覆上了脸颊,然后道:“因为,比起囚禁一个聪明人,我还是更喜欢囚禁一个没有脑子但却武功高强的人。”
“一个聪明人,就意味着事情有无数变数。”
话音落下,国师的拂尘挥出,直袭顾书离的面门。
这个时候,顾书离才看出,国师手中的这把拂尘是一把剑。
当剑尖快要到顾书离面庞的时候,剑的去势这才被顾书离手中的笛子截住。
国师见此目光中露出了些许惊讶之色,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我不仅是个聪明人,而且武功也不差。”顾书离笑着说道。
国师收回了自己的拂尘,已经没有再大的必要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局。
当国师重新坐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淡雅出尘的样子。
“是我想错了,我以为这天下没有人到达大宗师的地步。”国师平静地说道。
顾书离的脚步虚浮,是那一群宗师和半步宗师中看起来武力最弱的一个。然而国师却没想到,这却是大宗师的返璞归真。
顾书离见此也坐到了国师的面前,然后开口问道:“既然你现在也打不过我,那么不妨说说你的事。”
“我的事?”国师轻轻抬眸看向顾书离,不明白顾书离为什么要让他讲自己的事。
顾书离点了点头,然后道:“比如,你一个宋人为什么要帮助辽人?”
国师闻言看向了外面的天空,天上的星辰已经全部挂了起来,宛如一条璀璨的银河,然后他低声道:“你可知《道德经》中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顾书离点了点头,这句话说的是天地本来就没有所谓的仁义,它将万物都当做无所谓的东西平等地对待。
国师看见顾书离点头露出了笑容,然后道:“所以,是宋人还是辽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完,国师轻轻拨弄着案几上放着的命盘:“天道说辽国当兴,我自然不会逆天而为。”
至于镇守雁门关的太平王,自然就是天道的挡路石。
顾书离看着面前的国师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他的手指点在国师面前的命盘上,然后轻轻用力将它击碎。
国师见此不由一惊,神情中带起了一些微微的愤怒。
只见顾书离收回了手指,然后拍了拍手道:“你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将自己当成了天道,所以辽人宋人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差别。”
“自然。”国师一脸平静地回答道。
“那么,既然你将自己当做天道,将世间万物平等地对待,那么你又为何要顺从天意?”顾书离脸上带着笑容,眼里却是一片冰冷。
“这……”国师迟疑了。
“既然世间万物都是刍狗,那么天意也不例外,你顺什么天意?”说着,顾书离轻笑出声,“你的公正有失偏颇啊。”
国师闻言捂住了心口,吐出了一口血来,面色也苍白了许多。
顾书离挑眉,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笛子道:“你真的将众生平等对待了吗?你真的不是为了你的私心吗?”
在顾书离看来,国师真的将天地万物公正对待了的话,就不应该插手王朝的兴替,应该任由其自己发展。
至于国师,说到底不过是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在修为没有精进,而自己寿数快到的情况下,才想到借用王朝的气运延续自己的寿命。只不过,这辽王朝的寿数也快到头了。
原本坐在地上的国师突然站起了身来,他走到窗边,看着下面的无数殿宇露出了笑容来。
“你说的对,在我开始选择的那一刻,我就偏离了我的道。”说完,国师的拂尘便击向了顾书离,“可我无论如何都想活着啊。”
顾书离被打得手脚一乱,直接被拂尘甩出了阁楼,而国师也跟着飞了出来,同时他的手中还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剑。
“我倒想看看你在这无所依凭的半空中,能用什么改变方向。”国师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顾书离:现在召唤宫九来得及吗?
宫九:来得及!
顾书离:哦。(打开自己的金手指,转变方向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