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地转身:“先找线索。”
这边,越来越狭窄的通道里,两个人相互搀扶,奔逃,地面起伏不止,两侧石壁都在朝中间挤压,好几次,两人前脚刚冲过去,后脚通道就合拢封闭,凶险万分,齐砚峰脸色煞白,不时尖叫。
内伤引得“春宵短”种子发作,时令内息紊乱,脚步踉跄,渐渐地支撑不住,被石块绊倒。
齐砚峰忙回身扶他。
时令喘息,见前方通道正在合拢,索性将她往前一推:“你走……”
孰料话没说完,他整个人就离开了地面。
“你……咳咳……”胸中气血翻涌,时令大概做梦也没料到,自己堂堂欢乐天副门主,抱过的女人没上千也上百,竟然会有被女人抱着跑的一天,对方还是个哭哭啼啼的娇弱小姑娘,虽说修者在力气上并无男女之别,可这状态委实诡异得很。时令顿觉额头青筋直跳,咬牙道,“放我下来!”
“你住……住口呀!”齐砚峰颤声喝道。
少女的幽香萦绕在鼻端,时令忽然低头,毫不客气地在那粉颈上亲了口,齐砚峰当场就惊叫起来,迅速将他丢到地上,跳到旁边。
恰在此时,所有动静都停止了。
两人都是一愣,反应过来,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齐砚峰毕竟历练不足,之前忙着逃命,顾不得害怕,眼见凶险过去,她这才瘫坐在地上,哭起来。
时令自己从地上坐起,喘息。
齐砚峰警惕地往后挪,用袖子擦玉颈,红着脸哭骂:“你下流!”
时令冷哼:“亲一口是下流,等我真办了你,你就只会叫快活了。”
齐砚峰立即用两只手捂住耳朵。
“还能这样?”时令靠在石壁上,冷眼看她,“装什么,你其实听得见吧,再不跑,我就不客气。”
齐砚峰看他一眼,抽抽噎噎地道:“我不跑,我就不听。”
时令语塞,低头咳出一口血。
齐砚峰见状便放下手,想过去又不敢,于是从乾坤袋里取出一瓶药丢到他面前,怯怯地问:“你没事吧?”
时令取出白绢擦擦唇角,没理会那药,不耐烦地挥手:“行了,我也没兴致,放你一马,你走吧。”
齐砚峰又哭起来:“去哪里呀?”
时令沉默了。
造化洞府有此变化,绝非偶然,境况不容乐观,齐砚峰修为尚浅,很难独活,何况他修得内丹,无需进食,齐砚峰却不行,一旦找不到出去的路,等身上所带的大能丹吃完,下场就是个死。
半晌,时令开口:“既如此,你为何救我?他们并没看见什么,你名声无损。”
“我不想回去。”齐砚峰哭得哽咽。
时令愣了下,自嘲:“我还当是救了你一命,你心生感激呢。”想了想,他又不解:“你为何不想回去?”
“我想练剑。”
“练剑?”时令更奇,“齐氏名门,剑术不差,你要练剑,更该回去才是。”
齐砚峰小声道:“他们会把我嫁给表哥。”
世家重男轻女,最精妙的剑术通常都传男不传女,时令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愕然:“你一个女子,何至于此……”
齐砚峰似乎猜到他想说什么,咬唇,往后挪了挪。
时令见状便停住,半晌道:“也算有志气。”他从袖中取出两瓶大能丹,丢给她:“我只有这些,想来还有不少人被困在此地,你聪明,自己想办法吧。”
齐砚峰吸吸鼻子,看看那两瓶大能丹,又看他,怯生生地道:“你这伤,不会死呀。”
时令眼神一冷:“你探过我的脉?”
齐砚峰吓得直往后缩,连连否认:“我没有,没有!”
“你这小娘果然不简单,”时令再次打量她,“你想跟着我?”
齐砚峰不住地抹眼泪。
“你打错主意了,”时令坦然道,“欢乐天以双修之道闻名,其实也有术法,副门主虽然习欢乐道,实则以术修为重,是门中战力,为防意外,本门有一门双修秘笈名《春宵短》,门主世代相传,被种了春宵短的人,每年都需要门主亲自疏解,我便受它控制,如今我背叛门主,算时间撑不过三日。”
齐砚峰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拿到功法了吗?”
“女子功法,我拿到也无济于事。”
“那……你找人练。”
“我岂能再受他人控制?”时令冷笑,接着想起什么,“你不是想跟着我么,何不救人救到底?”
齐砚峰“啊”了声,又捂住耳朵。
时令视若无睹,自顾自说道:“你当众救我,就是摆明跟我有关系,将来出去也嫁不了人,与我双修,对修为大有助益,岂不好?”
齐砚峰一副又要哭的样子,委屈地缩到角落。
时令本是逗她,见状正要笑,冷不防耳畔传来一声“好”,他当场就被震住:“你说什么?”
齐砚峰埋头在膝上,抽噎:“好啊。”
身为欢乐天副门主,时令见过多少大场面,应付过多少女人,此时竟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你知道双修是什么?上床,懂不懂?”
“你来吧。”
……
这种话竟出自世家女之口,时令简直惊骇,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仍有些难以置信:“你……愿意?”
“嗯。”
“有条件吧,”时令冷静下来,“我助你活下去,你给我解了春宵短?”
齐砚峰抬起脸,露出通红的眼睛:“好啊。”
“在我跟前玩花样,你还嫩着,”时令似笑非笑地道,“你这小娘心眼多,既然知道了《春宵短》的用处,不趁机要挟我就怪了。”
齐砚峰又缩成一团:“我到内丹境就给你解。”
内丹境修士有足够的自保之力。时令摇头:“想得倒周全,若我们出不去,你练到内丹境又能如何?”
“练到丹神境。”
道理没错,此地是老祖飞升之前开辟,只要同样修到丹神境,不愁出不去。然而古往今来,几人能有老祖的成就?多少修士半途陨落?丹神境何其遥远!
“志向不小,”听到这天真的想法,时令摇头,眼神复杂,“你不怕我得了自由,过河拆桥杀了你?”
齐砚峰揉眼睛,低声:“你救过我。”
时令有意吓她:“我是故意留着你,等春宵短发作,就拿你疏解。”
齐砚峰又看看他,继续哭。
时令登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许久,才叹了口气,丢给她一本册子:“你先看第一层,记住心法再说。”
齐砚峰含泪答应,捧着册子翻看。
《春宵短》乃双修功法,里面除了心法口诀,还配有男女画像,俨然就是本春宫图,时令本是等着看她的反应,谁知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有半分窘迫,而且还读得颇为认真,时令几次欲言又止,移开视线,捡起地上那瓶伤药,开始处理胸前的伤口。
大约一盏茶工夫过去。
“哎……”齐砚峰抬起脸叫他,期期艾艾地道,“好了。”
时令处理完伤势就一直在看她,闻言意外:“这么快,你都记住了?”
“嗯,你呢?”
时令本是欢乐天副门主,双修也算家常便饭,既然你情我愿,他也不会假装什么君子,当即便解开衣带。
齐砚峰惊叫了声,慌忙捂住眼睛:“下流!”
动作一僵,时令面无表情地看她:“要隔空做么?”
齐砚峰闻言松开手,脸和眼圈都红得不得了:“对……对不起。”
想她一世家女委实不易,时令也温和了些:“没那么可怕,你不必紧张,过来。”
齐砚峰慢吞吞地挪到他面前,还是羞得哭了,眼泪簌簌地掉,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时令看了她片刻,重新拉上衣袍。
“你怎么……”齐砚峰不解,哭着看看册子上的图,又打量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你现在不行吗?”
“我倒是想硬!”时令当场咳出一口血,怒道,“你这么哭哭啼啼的,是上床还是给我哭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