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做披帛吧。可惜不暖和,但挽在臂弯,远看就跟烟霞缭绕似的,最飘渺不过。”
云秀:……
虽罩树纱暂时解决了问题,但说实话,一出门所有树都朦朦胧胧的,对眼睛也是一种折磨。
那会儿云秀的炼丹术就已长进了不少,便给了她二姨一个方子,看空间里的丹药能不能治治鲤表哥的宿疾。
她二姨问方子哪里来的,云秀就说梦里遇见仙人,仙人给的。
……治没治好他表哥的宿疾,云秀不知道。但治没治好她表哥的神经病,云秀得说——熊孩子的熊毛病,那是随随便便就能捎带着治好了的吗?
这年春天,他稍稍能出些门,但还是养病的时候多。
云秀稍有一日不去看他,他就要找云秀的麻烦。
今日说要出门赏花,明日说要把花罩子都揭去。见云秀死活不上当了,又转而说你去年画的春江花月图很有意思……也怪云秀年纪小,嘴贱接了句,“我练了好久呢”——为了能当面画好,她进了空间都在练画呢——结果他说,“原来你是故意画那么丑啊!”
云秀:……让你最贱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然后那一日,云岚颠颠儿的跑进来,问,“你们在说什么呀!这么好的天,为什么不出去玩儿?”
鲤哥儿眯了眯眼睛,说,“你去帮我折一枝桃花好不好?我病了,出不去。”
云秀:……
云秀炸毛了——感情去年他是故意来碰瓷的!
忙吩咐云岚,“别去!他骗你的。他嗅不得花香,你拿进来他就会犯病。全府的人都要怪你。”
云岚没见姐姐这么疾言厉色的模样,吓得缩了缩,“那,那我不折了。”
鲤哥儿就越发和颜悦色,“你姐姐才是骗你的,你别信她。”
云岚整个人都无措了,“你们到底谁是骗我的呀!”
云秀:……
“我和他谁跟你亲?”
云岚,“可是阿娘说你也不是我亲姐姐……”
云秀:……
“那你就听你阿娘的吧!”
要不怎么说云岚小姑娘贱脾气呢,见云秀生气了,忙凑过来,蹭一下,云秀不理她,再蹭一下,云秀还不理她。她就慌了,“那,那我还是听你的吧。”
云秀:……懒得理你!又不是亲的!
鲤哥儿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太猛了,又是一阵咳嗽。
但这下他总算知道怎么撩云秀,云秀才会理她了。
于是整个春天,他基本都在想法儿陷害云岚——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父母的宝贝。全天下没有比他更贵重的人。他根本就不把云秀和云岚当姊妹。他骗云岚爬高,随口指使她去做危险的活儿,扭头就讽刺取笑她……
因为年纪还小所以他完全不知道界限,不懂同情,没有道德感。
等云秀爬到假山顶上,把哭哭啼啼的趴在孤石上下不来的云岚抱下来时,她终于忍无可忍了。
云岚躲在她身后,她就问鲤哥儿,“你真那么想看花儿?”
而后她把云岚落在假山顶的桃花枝,狠狠的甩到他面前,“云岚千辛万苦给你折来的,你今天不收下,我就把你从这里推下去!”
再而后她吩咐云岚,“去叫人来,就说十七哥又犯病了。”
这年春天最后几天,鲤哥儿是在卧房里喝着药渡过的。
当然,也没少咳嗽。
但他还算有些担当,没说是云秀把桃花枝甩到他脸上才害他发病,只说那桃花枝是他自己要折的。
云秀离开前,都没去看他。
她以为俩人闹翻了,来年他应该不会再来烦她了。
嗯……她又错了。
这个神经病,才没那么脸皮薄。他大大方方的,又把云秀姊妹给熊来了……
虽说第三年没出什么太大的幺蛾子,但他的霸道、不讲理、嘴贱……也基本已经发展到登峰造极不可救药的地步了。
小小年纪就能学到这么一身臭毛病,也真是造化所钟,人力难为啊!
所以真要见他时,云秀也开始自我怀疑——究竟是和她二姨、后娘同处一室难受些,还是应付令狐十七难受些。
实在是很难判断啊!
犹豫之间,已来到院外。恰逢她二表哥从外头进来,见云秀和裴氏出来,忙让到一旁,向裴氏行礼。又和云秀互相见礼。
裴氏笑问,“听说令狐小公子还在外头,你们没一起过来吗?”
韩皋道,“正要一起去府上叨扰。听说夫人和表妹还在里头,所以先进来问候。”
裴氏不料这表兄弟二人竟额外高看八桂堂一眼,忙笑道,“我们也正要回去,一道过去吧。”
如果郑氏知道了云秀的想法,一定会白眼一送,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一声,“哼”。
不弄死她?郑氏只怕弄不死她。
她跟云秀之间,可是新仇旧恨相继,只待秋后算账。
郑氏与云秀的仇恨之一:夺名。
郑夫人初初嫁入柳家时,云秀还不叫云秀,叫兰若。而郑夫人的乳名则叫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