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云眨了眨眼,“那个孩子不是驸马的。”
沈勋的手猛地在虚空中捏了一下。
“那是……”李婉云歪着头想了想,眨眨眼,“驸马的弟弟。”
许珍手中的白瓷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许珍的脸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沈勋飞快地扫视屋内,等到所有人都明确表示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听到之后,才含笑说起,将许珍送回镇国公府。
许珍忍住心头的不安,离开。
李婉云眨一眨眼,回过神来,含笑说:“放心吧。不会有事。可以告诉镇国公世子和世子夫人。”
担忧地看着李婉云,许珍离开。
沈勋和李婉云一起往李府离开。
李婉云身边的莲衣和莲飞一直跟在她身边,低头垂手安然而立。
“这件事……你要当心。”行到门前,李婉云轻轻一句话,马车进去了。沈勋站在街道上,慢慢地笑容灿烂起来。
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这件事不出所料地演变成了一场丑闻。
外室死了,但是伺候她的下人仆役还在,事情闹开来,也不是个个都能保守秘密的。
长公主曾经的夫家,颜面扫地。长公主在监牢内大笑出声,随后泪流满面。
“他没有对不起我。”她喃喃地说。
然后,某天早晨,看守之人发现,那位曾经风光一时的长公主,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已经冷却僵硬。
她在夜里,吞金自杀。
“我去找他了。”
书桌上留着这样的字条,字迹清秀娟丽,一如当年出嫁前那个小女孩,娇羞期待自己未来夫婿时忐忑写下的字迹。
皇帝知道之后,将自己关在殿中好长时间,才慢慢地走出来。
“不要告诉太后。”他这样说着,眼泪慢慢地就流了下来。那个他从小偷偷看着的姐妹,不在了。
皇后陪着他流了一夜的泪,第二天一早送了他上朝去,发现半边衣衫都已经湿透了。
李婉云有些惊讶地发现,事情虽然发生了,却并没有按照记忆中的一直走下去。
在她的记忆中,那位外室堪堪救活了一条命,却在长公主谋反的事情败露之前,才堪堪暴露出与驸马的父亲有染的事实。
然后,长公主却帮她撑腰,让她将那个家闹了个天翻地覆。
一切都不一样了。
李婉云想。
所以,总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
不可以放弃。她这样静悄悄地对自己说。
下定了决心,李婉云就嫁将这样的事情放到了脑后。
许下的诺言只需要记在心底坚定地去做就好,不需要随时拿出来说两句。
她安静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每日守着李老爷,跟着李夫人虚席管家,又跟着两位嬷嬷学着自己的贵女课程,偶尔出去和朋友们见面。
除了,某些时候,吩咐那些很少出现在她面前的管事们做一些事。
李家,总不能这样一直消沉下去。
长公主去了的消息终究没瞒住太后。
原本就已经缠绵病榻的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后,哀恸过度,在二月中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去了。
皇帝的头发一夜之间白了许多。
李夫人去给太后送灵,回来之后面带哀色。
“太后娘娘是个好人,可惜……”李夫人说,“皇上也是难过得紧。”
李婉云微微地笑了笑,扶着李夫人坐下。
“娘,不管皇上和太后怎么样,你该先顾着自己才好。”她说,“您看看,您最近都瘦了多少了。”
李夫人呵呵一笑,不说话了。
没了让人糟心的事情,其实,她的日子已经过得很是惬意了。
李婉云生日的时候,虽然因为太后的事情不能大办宴席,也依旧请了几个相熟的好友过来一起玩。
其中一位见到她,就笑了起来。
“婉云你可听说了?沈家那位沈碧玲前些日子受了教训,现在可不敢那么嚣张了。”
李婉云抬眼,好奇地看过去。
沈碧玲,就是当日和沈勋一起逛街的贵女。她是沈勋的族妹,平日里最是骄傲不过。
沈家,不只是只有成国公一个勋贵。
李婉云的好奇很好地成了促使人继续讲下去的动力,事情很快就被说了个清清楚楚。
那位沈碧玲,某日碰到了铁板,意图嚣张结果被好好地教训了一顿。
这件事李婉云听过了就算,很快就被丢到了脑后。
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四月的时候,许珍被镇国公世子送去了女院,平日里都不得闲。
李婉云的朋友看起来又少了一个。
日子渐渐有些无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