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事也难以施展。就算他能见到罗铭,逃不出北莽都城,一切也都是枉然。事到如今,若说可以信任依靠的,也只有燕君虞了。
蒋念白心思电转,默默思量其中的利害得失,半晌抬起头来,应道:“你若能将东离将士平安送出新渝,那我,任你处置!”
“好!蒋大人可要记住今日说的话,等我救你们平安脱困,你就任我处置!”
拉他起来,重新整好衣裳,燕君虞让蒋念白换了一身侍卫服饰,“我带你去见罗铭,你们汇合后,我会立刻带你们出城。”
蒋念白看了门外一眼,到底不放心,问道:“石洪升那里,你要怎么办?”
燕君虞淡淡道:“我自有办法,石方城那里还可利用,我会借他的手除掉其余几个争皇位的皇子,到时临阵倒戈,再与他一较高下。胜为王败则死。”
燕君虞语调平平,话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淡淡疲惫,蒋念白听在耳中,只觉心中刺痛,不由也跟着难受。他这样说,好像生无可恋,一切都听天由命似的,生死于他,好像都没什么区别。
一想到燕君虞会死,蒋念白就觉得像剜了心肝似的,疼痛得难以忍受。
低头想了想,说道:“我替你写一份遗诏,你若与石方城反目,手里也好有个撑腰的物件。”
又问:“你可有石洪升的朱批奏折?”
燕君虞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日石洪升已死,他心中最大的愿望已经了却,若说生无可恋也不为过。若是没有去东离,他本打算在杀了石洪升后剃度出家,再也不留恋凡尘。可上天可怜,让他认识了蒋念白,给他枯萎残忍的生命里添了一抹明亮的色彩。
如今这世上,他也只剩下蒋念白这个牵挂。可北莽南攻东离,让蒋念白恨他入骨,他们两人再纠缠下去,怕也只是彼此伤害。
就算他死缠烂打,纠缠不放,最后也只会弄得心神俱疲,两败俱伤。他说要蒋念白答谢,也不过是心中不甘,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燕君虞心里爱极了这个人,哪舍得让蒋念白受一点委屈,什么皇位江山,这些东西,在燕君虞眼里,哪比得上蒋念白对他好声好气的说一句话。
原本已经心如死灰,蒋念白却突然提出要帮他写遗诏。这遗诏自然是假的,蒋念白书画双绝,想模仿一个人的笔迹简直易如反掌。燕君虞欣喜若狂,他帮自己,是不是心中还有他,是不是他们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
两个人翻找一遍,转过屏风,在外室的桌案上找到一撂信笺,燕君虞细看了看,确实是石洪升的笔迹。
蒋念白接过去,看了两遍,让燕君虞拿来宣诏用的黄绫卷轴,研开朱砂砚,提笔写了一份诏书。
吹干了交给燕君虞,燕君虞仔细对照,果然与石洪升的笔迹一般无二。
蒋念白搁下手中的笔,从桌案旁边的锦盒里掏出玉玺,在诏书上压上印宝,“有了这份诏书,你也能多些与石方城抗衡的把握。”
燕君虞将卷轴贴身收好,心里高兴,脸上却不露声色,闷闷说了声:“走吧!”拉着蒋念白,迈步出了寝殿。
马贵妃等人已将石洪升收拾停当,众人都等在寝殿外,等燕君虞吩咐他们下一步如何行事。
正等得心焦,燕君虞和蒋念白走了出来,马贵妃急忙上前,说道:“七皇子快走吧,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燕君虞点点头,看了一眼屋中众人,说道:“将石洪升抬回寝殿卧榻上,将一切收拾干净,待天明后就高声叫嚷,说‘石方逸勾结皇后,私闯禁宫,杀了皇上。’”
又嘱咐道:“一定要等明日皇后来寝殿问安时,再高声叫嚷,懂么?”
众人都点头,马贵妃道:“七皇子放心,皇后每日都来承恩宫问安,我早已打探清楚。”
这十几个宫女太监都是在承恩宫中当值,只要她们串通好了,一口咬定是皇后和十三皇子杀了石洪升,皇后有口难辩,再有马贵妃从中指证。这个弑君的罪过她是跑不了的。皇后被囚,石方逸必然会联合边城土著,起兵造反,到时城中一乱,其他几个皇子也不会消停,他们各显神通,争夺皇位,自然也顾不上东离使臣的去向了。
燕君虞一一安排妥当,才带着蒋念白悄悄出了承恩宫,一路往西,却没往卷云宫的方向去。
蒋念白心里纳闷,问要去哪儿,燕君虞这才讲了这几日的变故。
自从校场比试后,蒋念白被带进了承恩宫,而罗铭等人则被关进了天牢里。
石洪升压根就没想放罗铭等人出来,只等着他将蒋念白玩弄够了,就把蒋念白和罗铭等人拉到午门外斩首示众。罗铭等人的境遇比蒋念白还要惨上几倍,这几日都被关押在天牢里,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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