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罗铭与蒋念白去北莽皇宫觐见石洪升。
北莽皇城与东离皇城在建筑上并无太大区别,同样的重楼殿阁,气势恢弘,相较之下,北莽皇宫更为奢华,处处金碧辉煌,红墙绿瓦之间多用金漆彩绘,廊檐底下的雕花也錾着金箔,连铺地用的白玉石阶上都用五彩花石点缀两边,满眼看去,彩色斑斓,金光耀眼,未免又显得华贵有余,而威严厚重不足。
罗铭身穿淡青色广袖对襟长袍,里面是满绣八宝福纹的鸦青色蟒袍,腰中束着攒了金银丝的玉带,头上并未束冠,只用一只碧玉扣拢住头发,用白玉簪束紧,甩下一把长发披在肩头。看上去既不拘紧,又多了几分飘逸潇洒。
蒋念白着一品官服,赵猛等几个武将也都按品级穿戴起来。
五时三刻,有北莽礼部官员来驿馆迎接,罗铭带着蒋念白四人,分乘车马,去北莽皇城。
皇城正门大开,与上次不同,城门口早有人分列两边,手中执着旗罗伞盖,仪仗齐全。
罗铭刚到城门,一时鼓乐齐鸣,丝竹之声响起,城门里燕君虞领着石方青、石方蓝兄弟迎了出来。
抱拳拱手,彼此打过招呼,客套几句,燕君虞在前引路,引罗铭去重华殿面圣。
燕君虞今日一身素白锦袍,远远望着,身形挺拔,器宇轩昂。
黄门官高声吟唱:“东离靖王觐见!”
重华殿内的装饰多用朱红颜色,随处一望,都是刺目的红色,多看一眼都觉得心情烦躁。
罗铭迈步进了重华殿,来到北莽国主石洪升的御座前,颌首行礼,道:“罗铭见过国主!”
上面久久无语,罗铭抬起头,正迎上两道阴郁、探究的目光。也不躲避,直直迎着那目光站好,罗铭任石洪升阴寒着目光,将他上下打量。
石洪升面目长得并不难看,四方大脸,两腮微有些胡茬,颇有男子气概。如果不是他眉目间总是拧着,唇角往下耷拉,隐隐露出些阴狠,破坏了他脸上的英武之气,这个人也算得上面目端正。
石洪升盯着罗铭看了许久,突然握拳击打桌案,喝道:“呔!大胆狂徒,见了孤王因何不跪?”
这一声暴喝如晴天晌了个炸雷,重华殿上的人都吓得一哆嗦,尤其是北莽的文臣武将,更是抖得筛糠似的,低头裣衽,生怕石洪升这个疯子又要发作。
罗铭面向石洪升,凛然笑道:“罗铭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国主虽是北莽之尊,却也不值得罗铭弯膝一跪!”
石洪升脸色骤变,颊边的肌肉扭曲抽动,神情可怖,喝命金殿武士道:“来人,将这几个东离蛮子推出武门,即刻斩首!”
武士们上前拿人,刚要伸手去抓罗铭,蒋念白高声喝道:“慢!”
石洪升这才注意到罗铭身后的几个人,目光转来转去,恶狠狠的寻找敢出声阻拦他的人。
蒋念白走上前,躬身奏道:“石国主,太平岭上,是你亲笔写下书函,答应与东离和谈,两国交好。我等来北莽数日,国主一直不闻不问,今日到了金殿之上,又要我朝靖王千岁当众下跪叩拜。东离并未战败,两国之间也无战胜一方,双方言和,是为两国百姓不再受战火之苦,情势所驱,利益使然而已,并没有谁高谁低之说。如此为何要靖王叩拜,若是要靖王叩拜,那石国主是否也要叩拜还礼?”
蒋念白此语一出,北莽众臣全都摇头叹息:胆色是值得敬佩,话也说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让人难以辩驳,可石洪升这人天生不讲道理,这位东离的大人,怕是立刻就要人头落地,才能让石洪升消气了。
蒋念白挺身而出,站在金殿正中,昂首看着石洪升,并无丝毫惧意。他瘦弱清癯,面容俊秀,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风流才子孤傲清冷的气质,真如一杆修竹一般傲然直立。
石洪升紧紧盯着蒋念白,目光粘腻,细细密密的缠绕在蒋念白身上,渐渐由凶狠转为一丝淫邪,心中痒痒,赤/裸裸的*渐渐压抑不住,暗暗思量:这样清冷孤傲的男人,不知压在身下是个怎样的光景。
燕君虞心道不好,忙走上前,挡在蒋念白身前,遮住石洪升的视线。忍着心中的厌恶,跪倒行礼,奏道:“父皇,和谈事关重大,不必拘于小节,还是慢慢商谈,早日与东离拟订盟约为好。”
石方城也出列求情,“父皇,靖王乃东离之主,未来的东离皇帝,要他下跪叩拜,未免太强人所难……”
石洪升狠狠瞪了二人一眼,冷声斥道:“退下!谁用你们多管闲事?你那条腿也不想要了?”
石方城铁青了脸色,磨了半天牙,不敢再发一语,默默退回原位。
石洪升低低笑了一声,“靖王才到东离,就能得我两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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