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不是问我话呢。”说着,芙蓉脸上满是委屈:“娘,我并不知道这位嫂子就是二嫂,还以为是咱家相熟的一位邻居呢。”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可是下一句话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她并没有说她是谁啊。”
顾二嫂连哭也不装了,一把摔了帕子,正要开口。芙蓉已经防着她这一招,上前去端端正正地施了一礼,声音里满带惶恐地道:“我原不知道嫂子就是我家二嫂,还望嫂子不要怪罪。”
顾老娘略带犹豫,眼角余光瞄到了门口站着的小桃,心下有了计较,便淡淡地道:“不是什么大事。你才来,不认识人也是有的。你将东西收进去吧。”
顾二嫂被芙蓉那话堵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眼见着顾老娘已经发了话了,她也不得不服了软,鼻子里恩了一声,一甩帕子,自己转身回了房去。还是芙蓉懂事得答了一声是,仍是垂手在那里站着,目光望着顾老娘。顾老娘顿时有了被重视的满足感,面上带了一丝笑意,回了房去。
直到内屋的门关上,芙蓉心里才舒了一口气,暂时过关了。她并不担心以后交恶,妯娌不像兄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对这种没分家的家庭,她和顾二嫂之间应该算是有利益冲突的,所以既然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太过太平,芙蓉也不想着去和稀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自有招架就好了。
芙蓉收拾好了碗筷,牵着圆圆回了后头小屋。关上门,她这才细细问起了昨天晚上圆圆睡得怎么样。圆圆先是捂了捂嘴,然后哭丧着脸道:“娘,圆圆昨天没有喝刷嘴嘴,臭臭的呢。阿爷和阿奶也没有。”
本以为他会说想自己什么的,芙蓉反而忍俊不禁,起身去拿了给他准备的小柳条儿做的牙具,轻轻地帮他刷了牙,又捏他的脸道:“阿爷和阿奶是长辈,我们不可以背后说他们怎么怎么样,就像对阿婆是一样的。以后娘会给阿爷和阿奶悄悄说让他们刷嘴嘴的,圆圆也要记得,以后牙牙才不会长小虫,好不好?”
圆圆欢喜地点了头,本来因为洁牙而皱成一团的脸舒展开来,在新房里张开双臂飞跑了起来:“娘,这个屋子里好红哦。”他一边说着,没注意脚下,踢到了夜壶,人顿时往下扑去。
一双有力的手顿时抓起了他。顾清尘看着惊魂未定的芙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我果然没说错,把圆圆交给你一个人的确让人不放心。”
又是他!芙蓉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去一把抱了圆圆过来。顾清尘并没有迟疑地松开了手,站在门口道:“怎么,如果不服气,就证明给我看啊。”
芙蓉回过身来,眼里闪着两簇小火苗:“谁还怕你不成?”
“口水无凭,我们还是定下一个赌约和期限来才是。既是赌约,还得有赌注。”顾清尘缓缓走近。等他停在自己面前,芙蓉这才发现他挺高,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多的样子。
芙蓉不服输地仰起脖子:“要赌什么,赌注是什么?”
顾清尘俯下身来,在芙蓉耳边轻轻吹气:“娘子别急,晚上,我自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