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z市的阳光很暖和,即使这幢房子的采光并不好,但是打开窗帘,她还是被窗外的阳光微微刺了下眼睛。
清早,纪良生穿着一件灰蓝色的冬日居家服在厨房里做早饭,慕筱白走过去跟他道了声早上好,便拿了片放在小桌子上的干面包吃。
“今天吃什么?”她问。
纪良生:“皮蛋瘦肉粥。”
“真好。”慕筱白笑呵呵地走开,然后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纪良生转身看了眼她,开口说:“去开下门。”
“好。”慕筱白快速来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两个男子,都是西装笔挺的模样,不过后面一位很明显属于跟从的性质。她没注意到站在前面那他长相如何,只觉得他身高挺不错的,她163的身高,也只到他的肩膀而已。
然后她打量了这名男子,推测他的年龄可能是纪良生的教授说不定,不过也没有问出口,只是礼貌性问了句:“请问,您找谁?”
-------------------------------我是可爱花花的分割线———————————————
“筱白……”一道低沉的声线忽然飘入她头顶的空气,还没等她反应出来该男子口里的“小白”是何物种的时候,她的手腕已经被扼住了。
慕筱白低呼出声,然后开始哇哇大叫:“纪良生……纪良生……”
“你放开她。”纪良生匆忙地从厨房里冲出来,神色有那么些慌乱,不过也算镇定,他来到她的跟前,拦在她和这名男子之间。
乔兆森微微松了下手,眼里是一片狐疑,不过手还是桎梏着她:“筱白……”
慕筱白真的快要哭出声了,没有被乔兆森桎梏住的那只手紧紧拉住纪良生。
乔兆森迟疑了下,松开手,不自然的垂下去。然后他跟一起前来的男子说了句,“你先下去。”顿了下,指着纪良生说:“晚上给我关于他的全部资料。”
纪良生看向乔兆森:“不知道先生你有何贵干?”
乔兆森视线在纪良生的居家服停留了片刻,然后又移到慕筱白穿着的蓝色棉拖鞋,眼色沉了几分,吐出两次:“寻妻。”
纪良生脸色微变,沉默了片刻,对慕筱白说:“七宝,去厨房给客人倒一杯茶。”
慕筱白拉住纪良生的手,站着不走,可能因为刚刚受到惊吓还是其它原因,她对乔兆森满是防备,顿了顿,她对纪良生说:“我不想去,干嘛给他沏茶?”
纪良生笑着责备她:“不应该这样子对客人,太没有礼貌了。”
慕筱白抬头看了眼乔兆森,然后转身向厨房走去。
“她怎么了?”乔兆森开口问纪良生,声音哑哑,像是许久没喝过水一样。虽然现在他疑云重重,但是找到她的喜悦还是让他惊喜得难以自控,当她打开门时候,他觉得自己灵魂都在颤抖。
纪良生示意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平稳地开口说:“我在家门口捡到了她,可能因为头部受了重创,已经失忆了。”
“重创?失忆?”乔兆森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眼里的戾气仿佛可以杀死人,“即使真如你所说,你们捡到不报警,反而私藏她,凭这点,我就可以告你蓄意害人。”
纪良生:“如果我真的蓄意害人,想必您今天就看不到她了。”
乔兆森心跳停跳了一拍,他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明明长得和煦,但是却让他很讨厌。可能刚刚她拉他手的那一幕,真的刺伤他眼了,不过他同样感谢他,希望事情不是想他想的这样。
乔兆森语调低沉,不过气势却压人:“这将近这三年的时间里,锦宸的寻人通告遍布全国,甚至远至国外,如果不是你有意藏人,我怎么会直到现在才找到她,三年里,不仅造成我和她夫妻分离,还造成她和我们女儿的母女分离……”
纪良生解释说:“我家住址偏僻和混乱,加上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所以便让她暂住我们家,加上我母亲是个医生,在她醒来后的半年里,一直对她照看有加,现在七宝除了记忆没有恢复,也没有其他身体问题。”
乔兆森站起身:“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这样,我乔兆森必定重金答谢。”
纪良生扯动下嘴角:“您客气了,照顾她,是我甘愿做的事情,并不需要谢礼。”
乔兆森紧抿着唇,然后又开口说:“当然,你有所隐瞒,别怨我不顾这三年你对她照顾之恩。”说完,他转过脸,正好看见从厨房出来的慕筱白,三年不见,她变化不大,只是离开之前的短发又蓄长了,肤色稍微变暗了些,外表的变化仅此而已,不过当注意到她眼里的陌生,他全然失措了。
纪良生眼光微闪,然后有礼和煦地说:“您多虑了。”
慕筱白走到纪良生的边上,手里捧着一杯茶水,她将茶水放置在乔兆森边上:“您喝茶。”
乔兆森定定地看着她:“筱白,等下和我回家。”
慕筱白愣了下:“我……不认识你,不想……和你回家。”
乔兆森视线从她脸上转移到她的双手上,她的两只手都长了些冻疮,暗红一片。
“这就是你所说的将她照顾得很好……”乔兆森看向纪良生。
纪良生:“我们贫穷人家的照看标准自然敌不过你们富贵之家。”
慕筱白瞪着乔兆森,突然开口说:“虽然我不记得事情,但是你就把我照顾得很好么,如果真的好,我怎么会失忆,我又怎么会流落在外面?”
乔兆森脸色泛白:“筱白,无论怎样,你必须和我回家。”
慕筱白冷声说:“为什么?”
“因为你有父母女儿还有丈夫……”
以前她老问纪良生关于她家人的问题,她明明知道纪良生也不知道,但是也喜欢跟他述说,比如她有没有父母,有没有心心相惜的朋友,有没有疼爱她的男朋友,或者她会是哪里人,她在哪里念过书……
一个人无聊的时候,也喜欢给自己空白的记忆涂抹些色彩,很简单的色彩,虽然不能支撑她一辈子的遐想,但是却还有那么些寄托。
但是等真的跟她空白记忆相关的人找到她,告诉她是他的妻子,她除了惶恐真的没有其他感觉了。
他说她还有个女儿,这跟让她意外,就像突然而来的浪潮,在她还没有做好丝毫准备的时候,就被一个猛狼冲击得恍惚起来了。
更确切地说,她突然不是那么想要以前的记忆了,以及和跟记忆相关的人。
比如她的父母,女儿,还有坐在她身旁的丈夫,这些都曾经是她最亲密的人,但是现在,都变成了她的陌生人。
所以,她又该怎么面对他们。
纪良生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她已经习惯依赖纪良生,但是纪良生不能跟她一起回家,在她前面的记忆力里,没有纪良生。
乔兆森一只手开着车,一只手紧紧拉住她的手,见她一路沉默着,然后跟她讲述了些一个叫“沐沐”女孩小时候发生的趣事。
慕筱白从乔兆森手心里脱出自己手,始终保持沉默。
他没有幽默感,明明是小孩子的成长趣事,却被他讲得像似白话文一样无感,但是因为他说那个女孩是她的女儿,她便认真听着,
乔兆森突然停了下来,扭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筱白,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么?”
“……我习惯别人叫我七宝……”慕筱白讷讷开口,然后抬眸对着乔兆森,“可以把纪良生也接回家吗?”
乔兆森转过头,抬头看了眼前面放红灯:“为什么?”
慕筱白:“在z市,我只认识他。”
乔兆森压抑着情绪:“你有父母,有女儿,他们都是你至亲的人。”
慕筱白眼眶微红,忍住泪眼不哭出来:“可是我一个都不认识,在我的记忆里,也只认识纪良生,纪妈妈,小丽,王大爷,大师兄……”
乔兆森伸手抚摸了下她的脸颊,重重叹了口气,然后说:“好……”顿了下,“可以让纪良生暂住几日。”
慕筱白:“谢谢……”
乔兆森:“我是你丈夫,你不需要对我说谢谢。”
她跟乔兆森回到所谓的“家”,她环顾了下四周,她倒从来没想到自己嫁了个有钱人,既然他的丈夫那么有钱,她应该可以从他这里拿些钱给纪妈妈。
纪妈妈一直很想扩大诊所,但是因为资金问题,这个想法已经搁着很久了。
对面的王大爷应该也挺缺钱的,王大嫂给他的生活费很少,而且他的肝一直很不好,动不动就需要上医院。
至于小丽,可以给她报个培训班,总不能一辈子当个洗头妹。
乔兆森牵上她的手,走进白色别墅的大门,不过刚进门,便传来里面女孩的哭声,然后一个年长的妇女跑过来,对乔兆森说:“乔先生,沐沐哭着找小蓝护士,怎么办,一直哭闹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