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和呕吐感让她打不起精神说话,要抵抗这些痛苦已经用尽了她的精力,她实在没办法分出更多心神去关注其他的东西了。
“走吧。”温蒂低声说,“我们的恐惧症发作了。”
温也想走,可一股勇气和力量让她在极端紧张的情况下依然停在原地。
你能看到杰森的制服上写了什么吗?她在心里问温蒂。
“我们都能看到,”温蒂回答,“你只是记不住。”
温沉沉地舒了口气,扭头最后看了一眼属于过去的杰森、二代罗宾的制服,离开了蝙蝠洞。
“温!”康纳迎了过来,“你真的让达米安开走蝙蝠车了?!哇哦这也太……我真不知道布鲁斯会有什么反应……”
温冲到他怀里,紧紧搂住康纳的脖子。
康纳不明所以地反手拥抱她。
他没有问你怎么了,而是亲了亲温的头发,问她:“你想去哥谭之外的地方散散心吗?”
温把头埋在康纳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说:“什么地方都不想去。”
“好吧。”康纳说,他把温拦腰抱起,一路抱到了花园中。
“我去见超人了。”他说,“我还跟他说了我们的事情。”
“嗯。”温含糊地应。
“他捏碎了一个杯子呢,水溅得到处都是。”康纳低低地笑,“你到底是干什么了才把他吓成这样?宝贝儿,嗯?”
“……”
他没听到温那毫无负罪感、理直气壮的反驳,但同时也没听到温带着点小讨好的解释,顿时就觉得事情严重起来。
“我发现你很不爱哭。”他抚摸着温的脸颊说,“这么长时间里,要是犯病的那种哭不算,你没有在我面前哭过几次。再生气、再伤心你也忍着。”
“……不爱哭。”温小声说。
她听起来无精打采,就像一朵原本快快乐乐地开放着,却被酷烈的阳光暴晒了一天的花。
“为什么不爱哭?”康纳好奇地问,“哭出来不是很痛快吗?”
“小时候哭了好多次,后来发现哭根本没有用,还会被看出来哭过。”温嘟哝,“后来就越来越不喜欢哭了。装哭我倒是挺拿手的,不过在你面前也不用装哭。”
康纳说:“达米安今天很开心。”
“不就是蝙蝠车吗。”温说,“我还穿过托尼的战甲呢,还是托尼主动给我试试的,我也没这么开心。”
“托尼很喜欢你。”
“七分是真喜欢我,三分是因为他知道布鲁斯是我的爸爸。”温也渐渐有了谈兴,“有一个影响力太大的父亲就是有这种缺点,别人看我的时候,第一反应总是:哦,这是韦恩的女儿。”
“我也差不多,不过我没有那种一定要超越父亲的野心。”康纳对这看得很开,“大家总是把超越父亲看做找到自己的必要条件,或者奋斗目标,但我觉得这完全就是被父亲的成就迷惑了。”
他说:“我更想做我自己。”
温在他的怀中发笑,笑声也闷闷的:“最后你可能会发现你自己是真的很烂,或者你自己根本就是碎片。”
“那我找到自己之后的那一步就是接受自己了。”康纳洒脱地说,“反正我是不会把父亲作为奋斗目标的,那样太傻了。这话别告诉提姆。”
“我们不告诉他。”温马上摸着康纳的胸口慎重起誓,“你这里是不是又变大了?”
康纳:“……”
非常好,看来是恢复情绪了,又变成那个没正形的温了。
温摸了一会儿,气氛逐渐起了变化,康纳的喉咙滚动一下,在马上制止温和另一个选项间苦苦挣扎。
但温忽然悬崖勒马,问了康纳一个问题:“你有梦想吗?”
“没有。”康纳仔细思考后遗憾地说,“就算我再怎么说我不以超越父亲为目标,还是会被父亲影响的。我很难在他的光环下找到别的什么能称为梦想的目标了。”
温稍微仰起一点身体,拽了拽康纳的肩膀,示意他低头。
“你想说什么?你的梦想?”康纳压低脑袋。
温在康纳的耳边说:“我妈妈是个舞蹈家。”
“芭蕾舞?”康纳见过温在纽约那间公寓的舞蹈室,不过此刻吸引他关注的是别的事,“你知道你的母亲是谁?”
“我当然知道,我看过她所有表演,还有她学生时代的练习录像。”温说,“我很想成为和她一样厉害的舞蹈家。”
“你跳得非常好。”康纳毫不吝啬夸赞。
“我从芭蕾舞校毕业的时候,所有见过我跳舞的人都说我会成为芭蕾巨星,我会跳得比我的母亲更好。”温说,“不过我毕业后没有加入任何一个舞蹈团。”
“发生了什么事?”
“杰森死了。”温说,“我不相信他死于车祸。我要知道真正的原因。”
这选择并不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