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不久之前,洛基还拉着她从满是女武神的比武场中逃出来呢,现在终于轮到温妮被过多的追求者给吓跑了。
反观身为最先听到温妮这番话的弗丽嘉,对这个突兀的要求的反应很平和。
仿佛一切事情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的神后甚至连脸上的神色都没有特别明显的变化, 半点被算得上是落荒而逃进来的温妮吓到的反应都没有, 柔声道:
“我记得你之前就提出过类似的意见,你说阿斯加德不适合你。”
这也是温妮敢于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 因为“斯卡蒂”的确这样说过。
她身为冰霜巨人和阿斯加德神族的混血, 本来体内截然不同的两种血脉就在不停冲突, 冰与火的不断交锋对她造成的影响让人难以忍受;再加上身在阿斯加德的时候, 和煦的阳光又会对持有“冬日与冰雪”权能的她她产生压制。
这也是斯卡蒂一直都在不断磨练自己的原因:
如果她不够强的话,早就在两种血脉的冲突下死掉了,压根儿不可能活到现在。
说句不客气的, 甚至就连纯正的冰霜巨人洛基,在阿斯加德生活得都比她更如鱼得水、更自在一些。
温妮在知道了斯卡蒂的身世后,当场就来了个目瞪口呆:
也不知道当年斯卡蒂的父母是怎样冒着世仇的风险、跨越了审美和种族搞在一起的, 爱情真是个可敬可叹的东西。
【欧皇震惊.jpg】
“但你当时不过是个没成年的小姑娘,即便阿斯加德不适合你,也比让你去荒无人烟、灾难频发的边境生活来得好。”弗丽嘉叹息道:
“但是既然你现在又一次提出了这个要求,是否说明你已经做好了面对边境之地的苦寒的准备?”
“那里没有阳光、河流与微风, 没有生灵存在的迹象, 甚至连宫殿都没有,仙宫的侍女也受不得那里的苦,无法跟随你一同前往边境交界处
“你要是想住在那里, 从此以后,事无大小,都要你自己动手。”
温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就听到另一道更加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斯卡蒂不是会为这些外物而动摇的人。”
身穿盔甲、手握权杖的奥丁从另一边的走廊绕了过来,弗丽嘉起身相迎:
“也就是说,你也同意了斯卡蒂的请求?”
在仙宫的两位主人面前,在场所有的神灵都要对他们行礼,以示恭敬。奥丁和弗丽嘉并肩而行,来到了温妮身旁。
这位须发花白的众神之父在看向半跪在地上的温妮的时候,那只仅存的独眼里闪过一抹无奈的神色,就像是在看自己突然提出了任性要求的、真正的女儿一样。
说说不得,打打不得,这个要求看似十分任性实则正当无比,根本没有反驳的理由,没办法,只能无条件同意她的一切决定了:
“但是斯卡蒂,你要给出一个足够完善的理由来,说服你的母亲和我。”
“你可是奥丁的女儿,这些追求者对你而言,不过是一阵可以置之度外的喧嚣。所谓的婚约,最终主导权还是掌握在你的手里的,没有哪位神灵能够干涉你的选择,他们更不可以强迫你离开仙宫。”
——得,明摆着连众神之父奥丁都对近日来的八卦有所耳闻。
深知洛基喜欢恶作剧和说谎秉性的神王生怕不为外物所动、自然也没见识过那些花里胡哨骗人手段的斯卡蒂吃亏,正在暗地里给她撑腰呢。
“我是冬日的女神,是奥丁与弗丽嘉的女儿,不会畏惧区区约顿海姆的寒风。”温妮抬起头来,认真地看向了奥丁,提出自己的请求:
“我不是为这些无关之人而提出离开的请求的,我只为我自己。”
洛基:……等等,我觉得我有被内涵到。
“艰苦的环境能够让我继续专心修行魔法,而且只要我一日驻守在边界,那么阿斯加德和约顿海姆之间的屏障便一日牢不可破,任何异动都能够最先落入我的眼底。”温妮继续道:
“纵使女武神的队伍日夜逡巡在阿斯加德之畔,但阿斯加德的疆域太过广袤,即便是神灵也会有力有不逮之处,那么还是让我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这样一来,女武神们就可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别的地方,避免百密一疏的事情出现。”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很正当,身为阿斯加德主人的奥丁都点头了:
“那就去吧,斯卡蒂。”
“切记,不管你身在何处,我和弗丽嘉的祝福都会伴随着你。”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决定,除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洛基。
从温妮冲进来提出要求,到弗丽嘉和奥丁双双点头,前后不过几句话的时间,这位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仙宫中的女神就要搬去阿斯加德与约顿海姆的交界处。
变化之快,让洛基甚至都没有插话的空隙,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弗丽嘉还提供了不少魔法方面的援助,让温妮就算一个人也能够在约顿海姆边上建起自己的宫殿;更是吩咐了仙宫侍女们,只要宫殿一建成,就要把她的东西搬过去,让温妮感觉就算身在千里之外,也要像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家一样。
洛基就算再不甘心,也无法反驳神王和神后的决定,只能目送着温妮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布伦希尔德的天马在外面发出了悠然的长鸣声,应该是要载着她启程了。
女武神的坐骑速度很快,要不然奥丁也不会放心让她们负责起巡逻相关事宜,这样的话,估计不到半天的时间,温妮就可以在阿斯加德的边界扎根了。
弗丽嘉看着坐立不安的洛基,饶有兴味地看了他好几眼,想看看自己这个平日里聪明得要命、关键时刻就笨的要命的儿子会如何抉择:
是前来恳求自己延缓让斯卡蒂离开的速度,还是直接跟上去?
洛基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来到了弗丽嘉的面前。
结果他一开口,谈论的竟然是完全不相干的问题,而且看他这模样,估计还真的不是没话找话,而是打心眼里觉得是时候提出这个问题来了:
“母亲,斯卡蒂那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欣慰的微笑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出来,就僵硬在了脸上的弗丽嘉:我懂了,这孩子可能一辈子都没法得到我关于婚姻的祝福。
她在心底忧愁地叹了口气,还是回答了洛基的问题:“那是我给她做的。怎么,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洛基一想起自己被那摄人的美色给惊得连陷阱都失控了的黑历史,又想起了中庭那些对此赞不绝口、很明显被惊艳到了的人类,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而且他操控陷阱失手的时候,还有个重要的原因,一直都没好意思告诉任何人:
这条裙子太像中庭的婚纱了。
阿斯加德的神灵在结婚的时候,没有身穿婚纱的习惯,但是架不住他大哥索尔曾经有个中庭女友。
在两人陷入热恋的期间,他们还正儿八经地讨论过将来的婚礼要在什么地方举行、他们分别要穿什么、婚礼上要准备哪些东西……甚至在索尔回到了阿斯加德的日子里,也一直都念叨着这些七零八碎的事情,身为索尔兄弟的洛基也被迫听了一耳朵,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了。
——他必不可能承认自己当时,的确被“斯卡蒂竟然要不声不响地结婚了”的这个自己脑补出来的消息给实打实地吓到了的事实。
于是洛基只好转移话题,挑剔起了那条裙子;可是那条裙子是神后弗丽嘉的手笔,不管是从外貌来说还是从附着了魔法的实用性来说,都无可挑剔,洛基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
“……没必要吧,穿长袍和盔甲和穿这条裙子还能有什么不同?反正一样都有抵御伤害的功效。”
弗丽嘉笑道:“孩子,你不懂得欣赏美,可并不代表别人也不懂啊。”
一直都在旁边看热闹的索尔很适时地插了一句:
“再说了,人家穿什么样子的衣服,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看涅尔德,甚至都要从那么远的自己的领地跑过来,专门见一眼斯卡蒂,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我觉得斯卡蒂这么穿就挺好看的。”
“……”
洛基又一次感受到了无言以对的滋味。
他下意识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弗丽嘉,试图从这位掌管婚姻和家庭的神后那里再得到些指点,就好像弗丽嘉之前指点过他、让他好好地去给斯卡蒂真诚地道歉那样。
可弗丽嘉这次却拒绝了他的求助,只是带着了然的笑容看向他:
“我不能再偏帮你了,孩子,要不然这可是作弊呢。”
洛基其实已经有了等下就去看看斯卡蒂修建宫殿的进程的想法,但是他实在拉不下脸来,于是便转向了索尔,问道:
“你不去看看斯卡蒂吗?”
索尔抓了抓他及肩的长发,很爽朗地笑着回答道:“可是我又不会魔法,我帮不上什么忙啊。”
洛基:说不通,真是说不通,神灵的悲欢无法相通。
他犹豫了好久,才一跺脚,对弗丽嘉飞快道:
“我去看看她,我不放心。”
说完这句话之后,谎言之神的身影瞬间就从仙宫里消失了,而且还不是用幻象消失的,是真正的、如假包换的洛基本人逃走了。
索尔目瞪口呆地用自己的雷神之锤发誓,哪怕洛基在比武的时候面对自己的锤子,也从来都没跑得这么快过:
“妈,你说他怎么突然就爆发出潜力来了?该不会要去给斯卡蒂添乱吧!”
弗丽嘉温柔地微笑了起来:“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求生欲吧,孩子,等以后你也就懂了。”
刚刚回过地球但是没有去见自己女友、甚至连一条信息都没有发过,还连自己做错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的索尔: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背后有点发冷。
布伦希尔德的天马果然速度可观,没过多久,就载着温妮来到了两个国度的交界处。
温妮利落地跃下天马,冰雪的长靴踩在同样覆满冰雪的地面上,两者几乎都要融为一体了,看得布伦希尔德心中十分忐忑: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斯卡蒂?”
“请相信我。”温妮握了握她的手以示谢意:“日后再见,布伦希尔德。”
她深紫色的长发高高束起,那顶冰雪的皇冠在这寒冷的、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竟然又一次出现了,似乎在昭示着温妮的状况得到了改善一样:
在含有冰雪的场地中,她与人物卡的融合成功率更高,这顶晶莹剔透的冠冕才会出现,冬日女神的权能才会真正地被她所用、又一次回到她的身上。
再往前走的话,就算是女武神也受不了的,于是布伦希尔德只能看着她刚认识了没多久、却仿佛故人归来般的好友在漫天的风雪里缓步离去。
可是说来也奇怪,明明她穿着一袭白裙,可是越往远处走,这个原本应该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的身影便越明晰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呢?
布伦希尔德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而是名为“斯卡蒂”的女神的存在更加加强烈了:
她在发光。
她的衣裙与长发如同流云般席卷蔓延开来,每一寸衣角与发梢、甚至原本白皙的肌肤,都在闪烁着钻石般的光泽,哪怕在这两个国度的交界处尽是茫茫的雪色,这道光芒也足以将她和周遭区分开来了。
多年以来都处在阿斯加德这个庞然大物压制之下的神灵终于在最适合她的苦寒之地,展现出了全部的力量。
强烈的存在感甚至超越了视觉的感知,约顿海姆与阿斯加德的交界边陲苦等多年后迎来了它名正言顺的主人,万事万物在感知到混血的冬日女神终于降临此地之后,都发出了欣喜的、无声的欢呼。
这道欢呼声震彻灵魂,甚至连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都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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