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惟功的话,那个将军一征,接着便是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他跳落下马,大步走到惟功身前。
走动之时,才看出他身量不高,中等个头,但步履坚实,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充满着无比的力量感和美感。
到得近前,可以看到凤翅盔下的脸庞,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年纪,脸庞清秀,唇间留着短须,两眼不大,但十分有神,从长相来看,是典型的南方人的模样。
“你这小郎君不错,口齿伶俐的很。”
走近前来,这个将军打量了一个惟功,凌厉的眼神柔和了很多,他问道:“你年纪不大罢?”
“小子今年七岁余。”
“七岁?”
听到惟功的话,对方吃了一惊,甚至有吓了一跳的感觉。七岁多的小郎君,身量个头和十一二岁的少年差不多,只有脸庞长相才暴露出真实的年纪,但也委实叫人想象不到,惟功居然才是七岁多的小孩。
“了不得,了不得。”
对方赞了一声,并没有继续和惟功说话,而是转回头去,对着自己的亲兵吩咐了几句。
过不多时,几个亲兵带来了五六个吓呆了的少年,那将军问了几句,才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你是哪家的子弟?”
到这时,这个将军才有兴趣盘根问底,想知道惟功的根脚。
事情是明显的,惟功的身手,胆气,口才,没有一样不是极出众的。倒是眼前这些少年,平时被称为恶少,成天泡在市井之间,想必也学武打拳,但一遇到这样的大场面,一个个都吓的面色青白,提不上台面来。
“小子要先请问将军的名讳上下。”
惟功反将一军,也是隐隐有不服输的意思。这将军虽然救了他,但从头到尾都是盛气凌人的模样,在京城这样的地界有这样的作派,性格也是有点跋扈,要么就是有极强硬的背景靠山,不然的话,就算是总兵到了京城,也得老老实实。
“哈哈,真是有趣的紧,好玩,好玩……好罢,告诉你这小子,本将姓吴名惟贤,是蓟镇戚帅麾下的游击将军,此番奉调入京师,入五军营任练兵官……你小子,总该告诉本将你的姓名来历了罢?”
吴惟贤是浙兵中的将领,张惟功隐隐听说过此人,与其弟吴惟忠等人都是戚继光麾下的悍将,原本是在浙江都司效力,剿灭倭寇之后,奉调到北方来的都是戚继光亲信中的亲信,而且想来也是能力超群,否则的话,戚继光也不会费这个力气。
游击将军只是将军序列中最末的一等,再往下就不够资格称将军了,四品游击之上是三品的参将,然后是二品的副将,再上是一品的总兵官。
按说品级不低,大明抚育一方百万生民的知府也只是四品黄堂,但现在文贵武贱,总兵官都不值甚钱,只有戚继光和李成梁几个算是难得的异数,其余各镇总兵都是受气包,小媳妇,一个游击将军,如果不是戚继光的心腹,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如何敢有吴惟贤现在的这种豪气?
“小子张惟功,家父是府军前卫都指挥使张元芳。”
虽然惟功至今不肯叫七叔一声父亲,但对外之时,这种父子的关系却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不容得他不承认。
“原来是你!”
很意外的,吴惟贤没有说“原来是张指挥之子”,或是说“原来你是英国公府的子弟”,这样惯常的应酬话语他并没有说,却是眼神一亮,看向惟功。
“你喜欢习武?”
“是,小子喜欢弓马拳法和剑击刀术。”
“呵呵,喜欢的还挺全。我听说过你,每日苦练不缀,少年人年纪不大,心性磨练的却不错。原说是人家瞎说,但今日见了,嗯,还颇不坏!”
这么一说,倒是解释了吴惟贤“原来是你”这话的意思,但他没有明说,惟功亦不曾打听,抱拳一礼,算是答谢吴惟贤的夸奖。
“你且不急,让我考较你一下。”
吴惟贤已经下马,身上穿着几十斤重的铁甲,行动之时,却是十分轻捷,在惟功眼里,似乎是一只行动着的大猫一般。
惟功在山中打猎过很多次,所谓大猫,便是猛虎。
眼前的吴惟贤,步履很快,身形略弓,两眼神光冒起,两手已经捏成拳头,整个形态,就是一只择人吞噬的猛虎!
“嗡!”
吴惟贤刚启动脚步的时候,似乎还相隔很远,但只寥寥几步之后,这个浑身铁甲的大汉已经到得张惟功的近前,嗡然一声,铁钵大的拳头已经带着凌厉的劲风,猛然而至!
拳头似乎是在不停的放大,挟带着凌厉的风声,刚刚使太祖长拳的那个喇虎汉子似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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