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金牡丹欲言又止。
“吴姑娘,你是著名的杀手,你到底曾经杀死了多少人?今天陪上一条命,老天爷并不亏欠你什么,如果谈因果报应,你也应该了无遗憾,是吗?”“我同意罗公子的看法。”长白一爪不再害怕,勇气勃发:“玩命的人不在乎生死,怕死就不要玩命,非死不可时,死又何妨?我和你并肩站。”
室内气氛顿时一紧,有点异样的味道升起。
“问题是,怎么拚?”白羽追魂箭接口:“罗兄有何计划?咱们像是在笼之鸟,落阶之虎。”
“对,以目前来说,咱们渴得肚子里冒烟,舌燥唇枯,只要送些水进来,水中放些药物,咱们就成了死鱼烂肉,怎么拚?”唯我公子咬牙切齿:“我不该来的,我不甘心。”
“他们并不希望过早杀死我们,肯定还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所以他们必须用心机手段先把奸细揪出来。撂下的威胁狠话,主要是促使咱们早些自相残杀,只要咱们能沉得住气,每个人都不上他们的当,沉着应变度过难关,以后必定有拚的机会。”
“罗公子,如果没有机会……”
“会有的,阴谋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一定。”江星信心十足地说。
“我和你并肩作战。”白羽追魂箭拍拍胸膛:“谁如果妄想揪出奸细来保自己的命,我第一个与他誓不两立。愿意与罗公子共进退同舟共济的人,站到罗公子这一边来,咱们算是生死与共的朋友。”
第一个往江星身边靠的是金牡丹,接着是擎天手、长白一爪。
北燕劳秀低下头,怯怯地举步。
唯我公于一咬牙,一拉狂风剑客接着迈步。
生死关头的危境中,有一个勇敢坚强的人站出来领导,士气将大振,后果极可能出乎意料之外。论年岁、名头、辈份,江星还不配领袖群雄,但是这期间他的表现,却是最佳的一个。
“把卧室门卸下来,每人做一具盾牌。”江星立即下令准备:“我在千军万马中
厮杀过,知道如何防箭的技巧。第二步是如何结阵,四张盾可挡八方箭。”
十个人分为两组,四张盾屏障四周,中间一个人配合盾的张会间隙发射暗器,如何将对方迫入死角搏杀,如何冲杀突围……所有的人都是杀人的专家,一学就会。
一个时辰,足够他们准备。
所有的人都信任他,连仇敌北燕劳秀也衷诚合作。
十张木盾,长六尺宽三尺,分两列在门口两侧列阵,等候外面的人进入。
时光飞逝,气氛渐紧。
江星是主事人,他的位置在左面的中间位置。
长白一爪对他的态度近乎敬畏,并不是因为他不是无常公子而轻视他,因此选的位置就在他右首。无常公子固然了不起,但能轻易摆平神茶郁垒的人更了不起,当然应该敬畏。
“罗兄,那天我记得你提到天下三条龙。”长白一爪旧事重提:“是不是真与黛园盛会有关?”
“你的朋友横天一剑,参与了黛园初夏那次盛会,目下不是荣任伊王府
的武学总监吗?”江星记忆十分惊人:“这表示黛园的主人,与风王府有密切的关系。”
“我觉得有点说不通,风王府不可能派人在京都附近活动,远得很呢!”
“天下三条龙之一的潜龙,就是风王府蓄养的密谍,在这里秘密招纳人才,又可刺探京都的动静,怎么说不通?海洲海王府的神龙密谍,潜伏在京都的没有三百也有两百呢!目下加上外围羽翼四海盟,实力平空增加数倍,两龙相处一窟,那能不斗?”
“你是说,派奸细捣乱黛园盛会的主谋,是风王府的神龙密谍?”
长白一爪打一冷颤,显然对卷入皇室纠纷也怀有强烈的恐惧。
“我还无法断定,也许还有更大的阴谋。”江星慎重地说:“按常情论,风王府的密谍在京都招兵买马,没有人敢甘冒大不讳出头干预,只有禁卫和律察司才有权过问。但禁卫与律察司根本没有秘密以重金请人来卧底的必要,他们可以堂而皇之率领大批人马,包围黛园直接抓人。
各地藩王绝不许可派人在京都公开或秘密活动,那是图谋不轨大逆不道的罪行,明皇圣上可是英明神武的不世霸主,真以为帝国金龙卫是吃素的?”
“老天爷!如果真的牵涉天下三条龙,万一我能留待命在,我得找地方躲起来。”长白一爪毛骨悚然:“这可是抄家灭族的狗屁事。老天爷真会开玩笑,我怎么碰上这种倒楣事?”“你有家有族可抄吗?”江星笑问。
“这……没有,你呢?”
“也没有。”
“这”
“你双肩担一口,一人饱一家饱,所以在江湖为非作歹,居然怕抄家灭族?”
“别开玩笑了。”长白一爪苦笑:“我承认我招意不起三条龙,沾上了真没有好日子过。”
“事实如此。”江星也苦笑:“当初旧朝的秘谍散布天下,就曾经不择手段,威迫利诱,裹胁不少江湖高手名宿,因此几年以来,高手名宿死伤之惨空
前绝后,令人心胆俱寒。
天下一统后,他们仍在暗中活动。江湖浪人如果成为三条龙的目标,的确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周兄,你的打算……”
“假使这次黛园盛会,真牵涉到天下三条龙,咱们处境凶险。”
“我问你的打算。”
“团结自保,沈兄。”江星豪气飞扬地说:“咱们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与他们
反抗周旋,岂能任由宰割?咱们该给予他们致命的反击,反击是保命的唯一不二法门,虽则可能丢命,但值得的,沈兄。”
“奴才的滋味不好受,罢了,丢命就丢命!”长白一爪勇气骤升,恐惧一扫而空:“请记住,罗兄,算我一份,水里火里,我长白一爪愿追随骥尾,至死方休。”
“度过这次劫难再说吧!沈兄。”江星的脸上,突然出现落寞的神情:“咱们
一群江湖亡命,除了玩命之外,天知道还能有些什么作为?”
“哦!是感慨吗?”长白一爪似乎也受到感染。
“就算是感慨吧!毕竟亡命也有生活的目标,哈哈,天生我材必有用,咱们用不着自甘菲薄。”
“你们在说些什么呀?”对面列阵以木盾护体的金牡丹,见状好奇地探头问道。
两个女的编在一组,相邻掩护便于进退契合。
由于江星是主事人,他这一组也担任领先接斗的重任,因此把两女编在第二组。
金牡丹曾经抗议,坚决表示要与他编在一组,但他断然拒绝。金牡丹为了这件事,一直就耿耿于心。
“说当前的情势。”江星不想解释。
“外面有了动静,诸位,要来的终于来了。”
从大门两侧的洞孔似的小窗向外瞧,只能看到屋前方院子似的大广场,以及罗布的房舍或栽有花木的庭院,看不到两侧的景物。
广场已出现三队弩手,和四组佩刀剑的黑衣男女,片刻,郭园主率领十余名首要人物出现。
其中包括大总管、霍夫子、九幽冥判
欧阳非。
紧随在郭园主身后像保镖的八名男女,年岁差异甚大,穿着打扮与那些黑衣人不同,各穿各的,皮袄也显得华贵,一看便知都是来自三山五岳的高手名宿,身分特殊,绝不是保镖护院。
看阵势,并非以江星这一座囚屋为中心目标。
原来右邻的另一座大宅,性质也与这一座相同,其他的宾客,被困在右邻的囚宅内。
人数近百,气势摄人,似乎可以感觉出浓浓的杀气,可嗅出死亡的气息。
“还有两个奸细,必须挺起胸膛站出来。”一名中年人舌绽如雷。
沉重的门向外拉开,是时候了。拉门的四名大汉,并没察看屋内的景况,拉开后便匆匆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