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老谢据理力争,各不相让,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
对于像郑巧丽这样具有人类外表特征,却明显要更高级的生物,混进人类社会到底有何目的,我俩看法不同。老谢坚定认为,那种奇特生物是互人的多功能利器,是他们的看门人,也是守护者。他们彼此间的关系,就像人类与人类所豢养的狗儿。我当然不这么看。我认为郑巧丽不是狗儿。她是发了芽的种子,是在履行早已规划好的使命。他们在学习人类社会规则,风俗,语言和文字等各方面知识,为下一波到访的外星来客铺路,做准备。因为现有的天文和物理学知识告诉我们,稍有可能存在高智慧生命的星体,距离都异常遥远,即使太阳系的坐标在他们那里已经暴露,要来一趟也不易,旅途时间至少得以万年为单位。而咱们整个人类文明发展史,还不够一个时间单位的。
我跟老谢说,他们上一波来的时候,咱们可能还是猴子。但人家可不笨,早就计划好了下一步。不定有多少个郑巧丽,此刻已做好热烈欢迎的准备。
“为啥你就是不信,他们就生活在地下呢?”老谢对我直摇头。
“因为想想就憋得慌。”
“你这是狭隘。”
“观点不同而已。你不会也变得不能容纳不同意见了吧?”
“你那不叫意见,叫胡说。”
“凭什么你们的见解就合理,我就是胡说?”我有些不高兴的说,“记不记得九檐风铃上那些奇怪的符号?我说过,那是生殖图腾。”
“当然记得,生殖图腾又怎么了?”
“我想,他们也许是在利用人类基因,创造新物种呢。”
“外星殖民?”
“对。”
“明天上山后,你可以把这个关于新物种的想法,跟沈新说说。”
“说就说。”
辩论一通,终于神清气爽,浑身舒畅。看看夜色已深,我俩便回去了。
我和老谢住一个房,各人一张小床。他早早就睡了,但我睡不着。我在窗边站了许久,凝视夜色中的山林。月光时隐时现,山间薄雾弥漫。门外走廊上,偶尔会传来有人经过的脚步声。我不知道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从穿着看,并不像是工人。这帮人大概有二三十个,好像都住这栋楼里。
后来,我也上床了。睡觉前,看见窗外有几支手电光柱晃过,好像是朝着山里方向去。随后,远远地传来了几声狗吠。
我躺在床上听了会儿,没什么别的动静。
睡到半夜,听见外面有人喧闹。我从床上坐起来,发现邻床是空的,老谢已不在房里。喧闹声从外面大院传来。我心里不踏实,便穿好衣服出门。我站在走廊上,双手扶着栏杆,因为对面那栋楼阻挡了视线,看不见院子里的情况,但能看见那边有灯光。我听见大马力发动机工作的声音,还有人在说话。说话声不像正常交流,像在吵架。
我判断老谢肯定是到院子里去了,于是拉上帽子,像来时那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下了楼,想去前面看看情况。
要穿过那条通道时,抬头间,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从晚上我跟老谢走过的那条小径,朝上去了。那人移动迅捷,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本来是想去院子里,可突然间,我的心咚咚直跳。我猛地意识到,那个熟悉的背影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他穿着与我身上同款黑色卫衣,跟我在视频上看到的完全一
样。是他,是我们正在寻找的他。
我不再犹豫,决定跟上去,一探究竟。
那人走得很快,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我知道那条路直通坡顶瞭望塔,此外别无去处,便沿着小径往上走。瞭望塔是个开放式结构,远远就能看见围着的木栏,朝着厂区这面不见人影。我爬上去,塔里没人。
月色朦胧,聊胜于无,除了厂区灯光明亮,山林间漆黑一片。下面院子里聚集着不少人,仍有喧嚷声传来。我转身朝向山谷一面,一边极目搜索,一边凝神静听,忽然间,果听得几句细声对话。
有人在山包下面。
仔细聆听,其中一个声音竟是沈新。可惜他们说话声音很小,交谈内容也不多,没听明白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并没听见有“我”的声音。本想听听下面的人在说些什么,但他们在朝前走,声音渐渐远去,很快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他们朝山谷里去了。从瞭望台到山谷,或许有条小路。虽然不知沈新他们深更半夜为何要去谷里,但我还是决定跟去看看。
我找到了那条小路,下到山谷,沿着小路一直往前。
因为落下了一段距离,又不敢跑太快,以免发出响动,还得不时停下来听听动静,所以没能追上前面的人。但我又总能及时听见几句对话,还能不时看见短暂出现的手电光,就这样走走停停,竟跟了许久。
经过一段陡崖时,终于离得很近了,我几乎就在他们头顶。那时,他们正在说话,相互小声提醒注意脚下安全。我伏低身子,已可以看见他们的身影。我没敢出声,偷偷看着几个人影下到谷底,钻入黑暗之中。
他们共五人,有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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