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中肯地劝豪哥别听那些传言,因为情况还不明朗。豪哥有节奏地摇着头,说他其实不在乎这些,只是会注意近期尽量少吃鱼。
我又问起俱乐部的进展,豪哥喜形于色,说顺利得出奇。他跟我说,想都没想到这事会办得如此顺利。“这次你撮合我跟老鬼联手,还没感谢你呢。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研究了很久。跟你说,这事很有搞头。更是没想到,老鬼这次让我做法人,说是搞企业,我比他有经验,这让我很感慨。我想,这其中少不了因为有你的建言。话不多说,在此谢过。”说到这里,他又端起酒,“来,咱哥俩再走一杯。”
“豪哥你太客气,我不过是穿针引线。”我跟他干了一杯,接着说,“鬼哥是认识那边的人,但这么大项目,最重要的还是资金投入。而且鬼哥也不懂企业运营,最多是俱乐部建成后,以他的号召力招揽业务,不是吗?”
“咳,老弟,你这就太谦虚了。我以前可能是不太了解老鬼,这次真正打过交道,才知道你们如此推崇他的原因。”他朝我伸出大拇指,用目标另有其人的眼神看着我说,“没错,最近外面是有些传言,有什么关系呢,有些人,钱来得容易,还不是斤斤计较。所以啊,不管从前有多少关于老鬼的谣言,在事实面前都不值一提。反正,这份恩情我是记在心里。回头跟你那老兄也说说,我阿豪是个重义之人。如果他最近忙,不愿过问琐碎之事,我绝不烦他。等水库那块地的事办完,到时候哥几个约出来,我好好陪他喝一台。”
“豪哥,这事能成,也全仗你愿意投资。”
“不,不能这么说,我知道你的意思,”豪哥严肃地打断我,“就算他自己的钱不够,这种事,分给谁也都是恩赐。”
“既然你这么说......”我吞了口唾沫,感觉无言以对。
“我也明白,其实这次多亏了你。”豪哥脸上露出会意的微笑,语气温柔地对我说,“有些事如果他不愿直接跟我讲,也可以跟你说,转告我也无妨。我几乎每天都给他打电
话。他最近很忙是吗?”
“对,他最近忙,经常出门。”
“超脱!”豪哥一本正经的说,“不会又躲山沟里钓鱼去了吧?”
“应该不会。我想也是为俱乐部的事,跟厂家恢复联系,考察产品。”
“哦。他考虑得长远。”
“幸亏有豪哥你这样做过大生意的人合伙,要不他哪行呢。”
“不过,要说跟欧洲人合作,还真不容易。今时不同往日,不是弄个吃喝玩乐的场所就能对付。别的不说,一套营地建设标准,就有两百多页厚,有图纸有说明。选址和建设,一切都得按照他们的要求,半点马虎不得。这些天,我忙得跟陀螺似的,四处求人,刚找了建院的朋友,又得去找外语学院的人帮忙。资料是英文的,而且全是专业术语,好多人都看不懂。”
“哇,这么讲究?”
“我敢保证,这回绝对高端大气上档次。俱乐部将来接待的客户,可不是来吃吃喝喝的,正经是要开展国际钓客接待业务。你们前两年做那些工作,搞那些宣传和培训,不过是初级阶段,是市场培育。”
“希望新俱乐部早日落成。”我由衷的说。
“放心,指日可待。名贵树木都拉好几百株上山了。”
“太好了。开始栽树,那就快了。”
吃完饭,豪哥送我到电梯口,又邀请我有时间去丰都那个水库,看看他们的场地。我说没问题,空了一定去。想到喝了几杯,我在门口叫了个代驾,自己坐在后座,满脑子都是豪哥那油汪汪的笑脸。老鬼找他合伙,明明是缺钱,怎么就把他感激成那样呢。我想,这里面莫非有什么误会不成。
路上,从倒车镜里,我仿佛又看见那辆黑色锐界跟在后面。正好没开车,我便转过身,仔细观察那辆车。那辆车里,开车的是个年轻小伙,我不认识。但后排有两个人,看上去却感觉有些熟悉。我想仔细辨认,但始终没看得清楚。后来过桥的时候,那辆车就没跟来了。
*
豪哥已跟我说了几次,每次有事商量,总找不到老鬼。我也觉得,他俩像这样“合作”下去,不是个办法。这么大投入的事情,岂能儿戏。
算算时间,他这次出去好几天,也该回来了。
我想,还是该打个电话问问。可我打了几遍,他的手机都不在服务区。我又打电话问小强,他也不知道老鬼的近况。“我忙得屁股不沾凳子,还不就为他的事。不过,这老兄最近总不露面,也不是个办法。”“豪哥也在找他。”“怎么了?”“这么大一个项目,怎么弄,总得商量吧。”“商量?你还不了解他?他老兄做事,啥时候跟人商量过。对了,你前几天陪他去医院,结果如何?”“没什么,耳朵里长了个包。”“一个包?严重不?”“两个,很对称,不严重,也许是皮质增生,医生说不碍事。现在的食物富含各种激素,身上长出点多余的东西很平常。总得吃,对吧。再说了,长那东西还帮他提高了听力。你今后少在背后议论他,隔着一条街,他都能听见你说他坏话。”“我信了你的邪。”“信不信由你,别到时怪我没提醒。对了,鱼塘那事后来怎么样了?”“还说呢,都成悬案了,没听说?”“最近没空,没时间看外面的消息。”“哪天你空了,过来,我给你吹吹。”“现在不能说?”“电话里说多没劲,影响我发挥,这事得当面谈才有意思。”“行,回头来听你吹。”
跟小强通完话,我又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知道老鬼啥时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