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就被我们征服了。
不出所料,后面是另一座更高更大的山峰。但我们不用继续爬那座山,因为此行目的地,就在两山之间。南鱼洞是一个长约三百米的深谷水潭。既然这地方名字里带有一个“鱼”字,我估计这片水潭特别出鱼,说不定还出大鱼。
此行第一道难关就在这里。由于山势陡峭,崖壁上没有树木,要从山头到水潭边,只能垂直下降,可悬崖高度超过了绳降的安全距离,必须在中途加些固定的卡扣。老谢说,这个任务就交给沈新。
由于缺乏安全保护措施,在岩壁上安放固定卡扣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坠崖身亡。就是专业攀岩运动员来了,也不敢掉以轻心。我看了看,就我和小强那水平,连搭手帮忙都不够格。我想,要是那两位蜘蛛侠在就好了。
事实上,就我和小强在崖顶抽两根烟的当口,沈新就完成了那项工作。我看见老谢已经在帮忙安装绳降器。过了会儿,就叫准备动身了。
他俩选这点,是一个突出的山角,旁边有一棵红桦,比四周生长的冷杉要高出不少,足有二十几米。老谢走到那棵树前,探身看了看,二话不说,套上安全锁,拉着绳子就下去了。这么高,小强本来不敢下,但这次他想挣钱,又有女士在旁边,所以也是豁出去了。我俩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我们一个接一个,一小时后,全都顺利下至山腰沟谷,到了名曰南鱼洞的水潭边。此时已过正午,老谢说,先找地方休息,吃点东西。他四周看了看,伸手往前一指,“去那边。”顺着他所指方向,只见山壁深深凹进去一片,形成一处天然石窟,里面还分出好几层平台,正是野外宿营的好所在。我们走过去,爬上第一层,见地面干燥,便席地而坐。
“老谢,你以前来过这里?”我问。
“不,没来过。跟你们一样,我也是头次来这地方。”
“那你一定有份地图。”
“地图当然要有,”他笑了笑,举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在这里面装着呢,绝对错不了。”
“那地方,还在地下吗?”康小强问。
“是的,水潭下面,有条地下河。找到地下河,就能找到石窟入口。”
“听起来不太容易。”我说。
“其实也不难,有条隧洞通往那里。”
“哦,那就好。”
“就是有点远。是不是还要休息一会儿?”
“我觉得休息好了,你们怎么样?”我问。
“可以了。”康小强说。
“那就出发吧。”
沈新还是不说话,听说出发,站起身,把包背上就走。
老谢领着我们,沿着水潭边崎岖不平的岸线走。走了一段,忽然又转身往山岩方向,如此绕了好几圈。想必这谷底平常也没人进来,离开水岸,灌木丛立即变得老高,看上去根本无路可行,但老谢带着我们左弯右拐,总能通行。当他把我们再次带到山壁跟前,终于停了下来。这里又有一处向内凹陷的石窟,但空间没那么高,也没前面那处石窟宽,唯有深度远远超出,沿着山壁直往里去,一眼望不到尽头。这处幽深的石窟里面湿漉漉的,有不少被水侵蚀形成的小坑,如果完全是天然生成,不知已经历了多少年月。
老谢叫了一声“跟上”,就率先钻进隧洞里。
这次来,准备了充足的照明工具,每个人都配了高光头灯和手电,还有足量的备用电池。往里面没走多久,光线就不足了。我们取出了照明工具,将头灯打开戴上,手电插在外套口袋里,开始不见天日的行程。
这条隧洞内壁十分光滑,而且宽窄相当,里面也没有拐弯,几乎笔直,如果铺上铁轨,就像铁路隧道。但往里走了许久,我也没发现这隧洞里有任何一点人工开挖的痕迹。“这洞子难道是天然形成的?”我问老谢。
“不,我想不是。”他边走边说。
“人挖的?什么时候挖的?”
“应该很久了,久到一切施工痕迹都已磨灭得干干净净。”
“那真的需要很久。”
“到底有多久?”康小强执着的问。
“周口店那个山洞里,古人留下的痕迹都还保留着。你说这得多久?”
“不听你说。老谢说。”
“其实我也不清楚。”老谢转头看了看沈新,笑了笑道。
“这种隧洞,叫史前隧型黯洞,也称互人洞。”沈新忽然说话了,她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由于隧洞的特殊环境,格外又有种悠扬的回音。
“史前?”我以为听错了。
“对,史前。历史的史,前面的前。”好声音继续说。
“闻所未闻。”康小强说。
“你们当然不会听说过。这种洞本就很少见,且又藏在丛山峻岭,人迹罕至之处,常人难以得见。即便偶尔有山民碰巧发现,乍看之下,洞内也没什么特别起眼之处。所以,很久以来,这种隧洞并不被人重视和了解。”
“妹子,看来你懂这个,要不给我们解释解释。”我对沈新说。
“是的,解释解释。”康小强也说。
“我哪里懂。其实谢先生比我懂,他可以给两位讲讲。”沈新忽然转头对老谢说,“既然大家走在同一条道上,不妨让他们了解些情况。”
“老谢,你......”
“哈哈,沈小姐不发话,我还真不好开口。因为这涉及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关于一个神秘族群是否存在过的秘密。”
“神秘族群......”我十分诧异,“什么神秘族群?”
“互人。”
“你是说,半人半鱼的互人?”
“对。”
“你扯淡吧!”我当即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