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归玉则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这才缓缓开口,“不知苏姑娘相不相信命里因果?”
这?听了他的话,我陷入了沉思。
如果说我不信,那自己出现在此又算什么?说信,我又确实不信什么命中注定,我只信人定胜天。
他看出了我的犹豫,也没有着急追问,只是静静的等待我的答案。
看着濮阳归玉笑意妍妍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个人他知道,知道关于我的全部,关于苏玉楼的真正来历,“如果我说信,你当如何,我说不信,你又当如何?”
“呵。”他轻笑出声,“苏姑娘说笑了,这命里因果并不会因为你是否相信而有所改变。就好比姑娘的来历,不也正是因为这里有姑娘的因,才会有了现在的果吗?”
“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我有些防备的看着他,没想到他还真知道。
“姑娘不必明白,总之姑娘的出现是命中注定。我知道姑娘在找回家的路,这点还请姑娘不要再费心了。”
我猛的看向他,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必费心?!“你是说我回不去了?!”
“姑娘别误会,在下方才说过,姑娘的出现是果,只要找到那个因,回家之事尚有可能。”
找到因?你这话不是跟没说一个样?突然跑出来跟说我回不了家,现在又说让我去找什么因,你耍我啊!“听殿下的语气,定是知道因在何处,为何不直接告知玉楼?难道殿下今日前来就仅仅是想看玉楼的笑话吗?”
那静坐在一旁的童儿也察觉出我们之间的气氛不对,赶紧护住自己的师兄,“喂,我说你这人,我师兄说你回不去就是回不去,找与不找是你的事,别把气撒在我师兄头上!”当她义愤填膺的对我吼完这些,又转过头一脸疑惑的问她师兄,“师兄,这她回不回家与我们有何关系?回家这么简单的事想回就回喽,干嘛要问你啊?”
这下连我也忍不住嗤笑出声,这,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濮阳归玉显然也是对自己的师妹很是无奈,他摸了摸她的头,“童儿,师兄嘱咐过你,让你多听少言,自身功夫不到家就别乱说话,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
那童儿扁扁嘴,不自在的别过脑袋,“这还不是师兄你说话拐弯抹角的吗?如果你早点明说,童儿有怎会不知。”
这丫头,明明是自己有错,倒反怪起他人来,也不知是什么水土才养出她这么个性格,“殿下也莫要责怪她,要不是她出言插话,恐怕刚才玉楼已经拂袖离去。玉楼久未轻易表露情绪,方才差点让殿下见笑了,还是童儿姑娘的一番话让玉楼冷静了下来,这点玉楼还真要谢谢童儿姑娘了。”
我的话一出,顿时让那童儿姑娘喜笑开颜,一个劲儿的点点头,“就是就是。”
濮阳归玉看到童儿如此表现,无奈的摇摇头。
“殿下,方才殿下所言,是否是真的?是不是只要我找到因便可离去?”我与他的对话几经打断,能不能回去才是我真正关心的事。
一提到这,濮阳归玉收起了笑容,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这,请恕在下无法回答。”
什么?!不是说找到因我就有机会回去吗?
只听他接着说道,“在下曾经为这天下卜过一卦,卦象中四国隐隐有统一之势,只是最终谁是胜者,却是模糊不清。可前些日子我又在卜了一卦,居然发现这天下一统之象有异变!这本应是四国相争,可根据卦象显示,多出了一个变数,这个变数导致了一方势力的崛起。”
听着他说的话,我的内心越来越沉重,他说的变数该不会就是我吧。
果真,只听他接着说道,“这个变数,便是苏姑娘你!”
我一下子靠在了椅背上,一方势力?变数?难道说是那宴国宝藏吗?
“殿下为何要告知玉楼这些?身为雪傲国的大皇子,不是应该希望自己的国家来一统这天下吗?既然你已知我是那个变数,为何不干脆杀了玉楼灭口,这样你们雪傲国的胜算不是更大了吗?”说着,我慢慢将手探入腰间,摸上了那把不离身的匕首。
濮阳归玉也显然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他没有点破,而是继续坦然的说着话,“这是天命所归,又岂是你我二人可以更改?姑娘的为人令归玉敬佩不已,以姑娘的良善之心,想必将来崛起的势力也定是那正义之师。在下只是希望将来如果姑娘被迫加入这四国争霸的战局中,多为百姓着想,不要酿成生灵涂炭的惨剧。”
我有些不置可否的看着他,敬佩我的为人?在江山面前怕是什么都不是吧。“大皇子说笑了,这普天之下,玉楼还未曾见过有人能面对这天下江山毫不动容的。”
濮阳归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没有吗?姑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我倒是举起手来打自己的脸,我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姑娘不必对在下有这么大的敌意,此番归玉前来除了要告知姑娘此事,还有一事请恕归玉无理,那就是请苏姑娘前往阳城。”
阳城?夏国四大边陲城镇之一的阳城?
我皱着眉看着他,“既然殿下知道无理,那就请恕玉楼恕难从命了!”开什么玩笑?阳城还在夏国境内,如果带着紫嫣一起,定不能再留在夏国了。
“这事姑娘不妨信在下一次,这阳城与姑娘要找的因密切相关,至于是什么,在下学艺不精,也未能窥视全貌,还需姑娘自己去找寻。话已至此,如何选择就看姑娘自己的了。在下先行告辞了。”说罢,那童儿便赶忙上前搀扶,二人默默离去。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信,还是不信?
这濮阳归玉不像是欺瞒于我,如果真像他所言,我是这个世界的变数,那我能离开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件有利而无一害的事。
一想到另一个世界的父母,我收紧了拳头,好,我就赌这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