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到了石塔顶上。
石塔顶上房屋,像是刚刚修葺过,焕然一新。只是,屋里的陈设未免过于简单,小玫心说,这种地方暂留的话勉强可以,如何久住?难道,这些房子本来就不是用来住的?还有,枫落指了两处房屋,说是备给玄一掌门和三言道人的,不知是随口一说,还是另有深意。
“有这种事?”孟宛龙稍许沉吟,心里却翻滚不息。
难道,掌门师兄没死!对啊,我怎么会这么糊涂,枫落绝不会乱挑人,肯定是这样!老天有眼,不想让我孟宛龙悔恨终生!”
想到这里,孟宛龙忙问:“小玫,他当时说的,哪座是玄一掌门的,哪座是三言道人的?”
小玫想了想,指着倒成了碎石堆的离位石柱说:“我记得,这个好像是备给三言道人的。玄一掌门……是那个!”说着,手指指向了乾位石塔。
“果然如此!掌门师兄没有死,他就被困在那乾位石塔上!”孟宛龙喜不自胜,只想立马就去救人。但是,小玫仍在凄凄诉说着。
当夜,该是入睡的时候,秦谱名让两个姑娘躺在床上,他自己则把孟宛龙搀到一旁,倚墙坐在地上。孟宛龙还是那般呆滞,秦谱名自言自语地插科打诨,不知不觉还聊起了之前狄家寨的事。可是,孟宛龙依旧不为所动,直到秦谱名有意无意地,又提到了“四娘”这个人。
“小玫,长话短说就好!”孟宛龙尴尬地说,“四娘”这个人,他似是听到就会难堪。
“好……你听到这个人之后,立马就清醒了,然后让我们赶快逃命。”小玫说。
“逃命?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孟宛龙痛苦地揉着额角,拼命想回忆起当时的事情。
“可你刚说完,门就开了,进来的那个人……叫九方曲。”小玫说话的时候,眼神晃动着,像是又一次目睹了当夜的情景,吓得脸目光也发了抖。而听到九方曲的名字,冷逸云更是使劲往启蛮怀里钻,启蛮无奈,只好轻抚她的后背,问道:“九方曲是谁?”
“玄武堂堂主,‘曲公子’九方曲。”孟宛龙轻轻摇头,对于这个九方曲,连他也只是略有耳闻。甚至,在聂红枫和方望晨眼中,也能看出他俩并没有对九方曲彻底信得过。
小玫半晌没再说话,犹豫了许久,又问:“三爷爷,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孟宛龙眉头紧锁,叹息不答,小玫舒了口气,说:“九方曲一进门,你就想杀秦谱名。”
在孟宛龙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惊奇。因为,他也曾违背意愿打伤了玄一,还险些伤到启蛮。
“就是这个九方曲搞的鬼吧。”孟宛龙猜到了,一瞬间,所有前因后果都贯穿了起来。
枫落不担心,是因为孟宛龙正是最牢靠的眼线。小玫几人以为枫落走了,可以高枕无忧,但是通过孟宛龙的眼睛,他们的种种破绽都已经被看破。而致使孟宛龙如此的人,并非枫落,而是九方曲。
“小玫,你怎么知道是……是他干的?”启蛮问道,他本想说“九方曲”的名字,又怕再惊吓到冷逸云,就改了说法。
小玫不吭声,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发了黑的玉佩,说:“哥,你认识这块玉吗?”
启蛮觉得眼熟,仔细看,这像是苏钦宇以前佩戴过的。只是,从纹络和雕琢上看的确一模一样,但苏钦宇那块应该是洁白剔透,带点淡淡青花,可小玫拿出来的这块,通体乌黑,毫不透光。
“这是钦宇给我的,他说这块玉佩通灵,养气血,保安宁。要不然,我现在肯定也和冷逸云妹妹同样的下场。”小玫边说,边苦涩地看着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冷逸云。
“这个方九曲,他是不是有一支玉笛?”突然,孟宛龙唐突地问了这么一句。
小玫的喘息顿时紧促了,说:“对,他是有一支玉笛。千万千万,不要去听他吹奏。”
“不听他吹奏?”孟宛龙苦笑不止,慢慢抬手捂上了自己的脸,低声说:“我想起来了,他的‘冰壶秋月谱’,我足足听了三天三夜!”
“前辈,三天三夜,也道不完这曲谱奥妙啊!几位若是想听,就劳烦竖起耳朵吧。”
声音传自震位石塔之上,婉转优雅,如歌如唱。笛声滴答,敲打在每一个字的后面,契合得天衣无缝。
启蛮分明感觉到,冷逸云抖得更厉害了。而孟宛龙和小玫,也都不约而同地堵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