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后便语焉不详,大约是没能将其记载下来。”
他说完这些话,心中却颇为困惑,不知自己为何会向归无计提起这些魔鬼之花。他又往这丛林中望了一眼,一股莫大的不安,骤然涌上心头。
归无计也远远望了一眼那幽暗宁静的丛林,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之情。
张君宝叹气说:“所以我这人的弱点,便是刻意追求隐于暗处,从不将自己暴露在明处,成为众矢之的。有时却又因此过于谨慎,未能有迎难而上的决断。只是我虽然有自知之明,却无应对之道,心中也着实无可奈何。就好像今日眼前的丛林,我如果闯进去,便仿佛置身于重重机关阴谋之中,而自身却对此一无所知,于是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自己先将自己吓个半死。”说罢又苦笑了一声。
归无计听他说了这吓人的游记,也不敢去这丛林中冒险躲避了。于是又问:“那咱们该何去何从?在海滩上捕鱼捉虾吗?”
张君宝指指港口,说:“眼下他们正在卸货上岸,咱们还是藏踪匿迹,过去探探究竟,如果他们管得不严,便混在人群中潜入村落。如果是戒备森严,那咱们再作打算。”
归无计自无异言,于是便往港口方向赶去。他们两人皆轻功绝顶,片刻间便来到了那停船的海滩处,躲在一块岩石后头,瞧着众乘客纷纷走下船来。
那前来迎接的蒙古人既热情又客气,汉语说得古里古怪,但听来颇为真诚,语气也着实豪爽,他说:“从远方来的客人们,欢迎来到靖海岛,我是王爷手下的管事,名叫扎尔干。咱们已经准备了美酒、美食、干净宽敞的房子,就等你们在此安居乐业,享受平静安宁的生活。只是眼下请原谅我的打扰,我不得不将你们全数登记在案,以便安排住处,并更好的为你们提供帮助。”
他说起话来不文不武,有几位乘客听着笑了起来,扎尔干并不在意,只是取过册子,让乘客一个个报上名字、年纪以及亲属关系,随后小心翼翼的写了下来。
归无计说:“张兄,此处监督甚严,只怕。。。”
张君宝凝视着远方那艘老黄头的船,发现船员并没有跟随下来,全数都在船上站着,有的在饮酒,有的在看海,并无一人注目这上岸手续,看来也是司空见惯,不以为奇。
他从怀中掏出假胡子,抖去海盐,让归无计带上,以防他被苏姑娘认了出来。随后手掌微微一动,只见海岸上登时吹起一阵大风,飞沙走石之下,人人伸手遮住眼睛。连远方那艘大船也被这劲风吹得晃动不已,甲板之上的海员纷纷站立不稳,大呼小叫,根本无暇朝此处多看一眼。
两人趁此机会,施展神妙身法,眨眼间来到队伍末尾处,张君宝又晃动手指,使出凌空点穴功夫,身前的两位乘客忽然咳嗽起来,再无余裕回头张望。又排了一会儿队,两人终于走到扎尔干面前,勉强道出自己的名字、年龄与亲戚。扎尔干见这两人咳嗽,也是颇为慌张,赶紧说:“这儿风大,让两位赶紧进屋休息。”随后望向归无计与张君宝,心中奇怪,想:怎么好像多了两人,难道方才看错了?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这两人又岂能从地上冒出来?也许便真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吧。于是便客气的说:“两位,请报上名来吧。”
归无计说:“在下归双绝,25岁,亲属并未随我前来。”
扎尔干暗赞:好漂亮的胡子,好漂亮的宝剑。”又安慰道:“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了,有什么不顺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归无计连忙道谢。
张君宝走上前来,说:“在下张三峰,24岁,也并无亲戚跟随。”
扎尔干查了查簿子,说了声抱歉,又道:“张小弟,你与那归小弟都是孤身一人,依照咱们这儿的规矩,只怕你们两人要合用一处宅子了,不过咱们这儿的宅子都大得很,你们不必担心住的拥挤。”
张君宝笑道:“那最好不过了,一个人住怪无聊的,我与归兄弟在船上聊得很熟,已经如同亲兄弟一般,如此安排,正合我意。”
扎尔干哈哈大笑,说:“如此甚好。”于是便让一位随从引着两人往村落走去。
又一阵海风吹过,扎尔干见并无其余乘客,又见今日怪风不停,也不敢多留,便让港口上的众人就此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