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影一阵攻击,无不被我师公以巧妙地身法避开,甚至没有沾上一颗灰尘。我心下大喜,急忙问道:“敢问师公这是何术法,竟然如此轻易便躲过这些足以致命的攻击?”师公那清明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傻徒孙儿,这哪是什么高深的术法,这不过是我清平道的四象禹步罢了,我能从容应对,熟能生巧罢了。”不等李太初反应过来,师公那清明的声音再次从我口中说道:“李无极教不好你,今日贫道便只能替天行道了!”
三招已过,不待我提醒,师公操纵着我的身体晃眼朝上一跃,左手轻轻一挥,从掌缝间击出一道极为强势的气流朝李太初而去。这一招与我平日里所用的招数大为不同,我的掌风既直且刚,往往追求极强的攻势和破坏力,而师公的招式则是既曲且强,这道气流如同海浪般朝李太初疾驰而去。李太初双手合十,因正在施法而难以防守,只得猛然跺脚,一道黑佛影瞬间从出现在他面前,生生地为他挡住师公这看似轻松实则凶险的一击。眼见此景,我心中一阵叹息,想不到师公竟到如此境界,当真是天高云淡,轻描淡写般就能将李太初的杀招化解于无形。随即我右手不由自主的开始掐诀结印,脑海中师公轻轻说道:“开。”。我低头看去,只见一道长长的蓝色的闪电出现在我手心,它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炸裂声响,极为骇人。不等我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师公控制我的身体忽然向前翻身一跃,轻轻越过其中两道黑影的头顶,将手中闪电顺势劈下。这强大的闪电如同利剑削泥,瞬间便将两道李太初的两道黑佛影消灭,再无痕迹。眼见此景,李太初惊讶不已,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这边是术法本身对于施术人的反噬。忽然间又是一道闪电在我右手形成,我能感觉到它有着极为沉重的分量,而且带着一股刚猛的、令人敬畏的、但却务必正直清明的绝对力量,师公一个翻身向上,朝剩余两道佛影疾驰而去。
“金刚法印”李太初大吼道,顿时剩余两道佛影双手合十,对我怒目而视。我正沉浸于方才雷电的幻觉中,
忽然我不受控制地收起雷电急忙问道:“师公为何停下来!”师公停顿一下,不慌不忙道:“他在用咒。”密宗传人的咒术举世无双,这是客观的事实,比起各种刀枪棍棒,咒语才是藏地修行人最好的武器。他们的咒语可以分为数百种之多,这些咒语的功能包括但不仅限于:杀人、裂魂、取魄、窃才、治病、引诱…且这些咒语多为密宗不传之秘,师傅与弟子往往更是口口单传,极为隐秘,也自然难以破解。中咒之人会经历轮回般的痛苦,甚至连死亡也不能摆脱,我曾经见过那些死于密宗咒印下的人们,就连他们的颅骨也被深深刻上印记,摆脱不得。想到此处,我心中顿时一阵大慌,不料此时师公说道:“荣成儿莫慌,万物皆有道,这些个神神鬼鬼的密宗发咒自然也不能例外,坐下来,随我念《金刚经》”。不等我反应过来,一个空旷而清明的声音从我脑海传来:“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这声音如雷阵阵阵,滚滚而来,容不得我半分拒绝。我几乎本能地随之念道:“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瞋恨。”
一语念罢,我不经意间抬头看去,只感觉山洞之中充斥着一阵阵清明之气,先前那阴冷窒息的气息全然消失不见。那黑色的佛影开始裂缝,最终化为碎片,消失在空气之中。我心下不解,正想发问,不料此刻师公却说道:“自古邪不胜正,所谓诅咒术,通常便也只能吓唬那些心中暗藏艰险之人,你是我清平后人,一生持正而行,这害人的金刚法咒对你并无用处,当你正气充盈时,施术之人却会受到反噬。”此刻的李太初一手捂住心口,鲜血涓涓从口中流出,他不断踉跄退步,直到一手扶墙才勉强算站稳了脚跟,他惊疑道:“老贼,你这是什么术法,竟然能破得了我的金刚法印。”“我”双手背在身后轻描淡写道:“这不是什么术法,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技艺,这只是一个人常年累积在心中的正气罢了。自古邪不胜正,难道你忘了么?”李太初背靠墙壁,企图伺机逃跑,他忽然飞身向下想一跃进入山下山林,倘若果真如此,那便是银针入海,以后再要寻他也是万万不能。此刻,“我”忽然右手用力一收,李太初那已坠入半空的身体便被彻底控制,不知师公用了什么手法,只是轻轻一拉,李太初便重重地摔回洞中,一脸狼狈。
“古人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今日你是真的要赶尽杀绝么?”他的言语中带着威胁,似乎在他的身后有着更为强大的仰仗。他清瘦的黑脸上爆裂出一道道骇人的皱纹,仿佛一张张快要从墙壁掉落的画皮。我本想说话,不料师公的声音却先从我的口中而出:“今日我必斩你!”李太初忽然跃起,猛然向后退了三丈,道:“难道你不给我师傅三分薄面?”我本以为念在同门一场师公会有所顾忌,不料此刻他声音一横说道:“你是说李无极么?我不顾忌他颜面,且你们这一派的人又何时要过颜面?”师公说完,李太初的脸上更是紫一阵青一阵。忽然他跳道另一个方向。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们双方交手接近半个小时,那个身穿血衣的长发人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见此刻李太初忽然摘去他的盖头,却露出一个面色惨白的高瘦男人,他看上去起色极为不好,额头的血管一根根炸裂开来露出一道道诡异的红色痕迹。李太初看着眼前这“杰作”,不由得得意一笑:“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或许我打你不过,但是有他在,今日谁也跑不掉!”我正想说话,不料师公猛然一惊,话语之中竟然夹杂着几分忧虑和愤怒:“你,你竟然养尸!”面对师公的责问,李太初毫不避讳,而是挑衅地看着众人坦然承认道:“不对,我就是养尸!你又能奈我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