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善女（1）

sp; 我率先下车，为羊欢开门。羊欢在我的搀扶下下车，走上楼梯，拿出贵宾卡，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愧是富家小姐，这样的场景信手拈来，毫不怯场。反倒是，一些尴尬油然而生，很多年前我学过西方这套礼仪，但也仅仅至于学会而已，我从未真正用过。直到今日用起来才发现其中自有万般不适。

    “你瞧你，你平日的坦荡潇洒哪里去了？”

    羊欢捂住嘴呵呵直笑。

    我看着自己一身西装，又尴尬一笑。酒店中间可谓极为繁华，黄金与水晶拼接的大灯足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里面金雕宝饰，处处华贵，雍容富贵之气，可见一斑。虽然我曾见过比这更为华贵的场面，但是在我心中，一顿饭足以抵去一个老百姓辛苦半生的工钱。这样的酒店早已不是华贵二字可以形容，而是奢靡、丑恶和不自知。

    羊欢拉着我在人群中游走，其中有人不停地在与她打招呼，羊欢一一致敬，拥抱并问候。我看着羊欢，心中想到唯有在这个时候她看起来才像一个大小姐，知书达理，端庄华贵。在我们穿越人群后来到酒店的一处阳台，阳台前方站着一个身材中等，半是秃顶的男人，他左手放进自己衣兜，右手拿着一杯红酒，似乎正跟某人讲话。

    毫无疑问，此人正是羊欢那富贵父亲，羊勇。

    羊欢走上前去，羊勇张开双臂拥抱自己的女儿，他一脸笑意，看到羊欢后满是高兴。我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紧紧相拥的父女，心中竟升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不要介绍，让我

    来猜一猜这位是谁。”

    羊勇率先说道，他继续拿着酒杯上下打量。我默不作声，如此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轮年纪和资历，我起码大羊勇65岁，但此刻我心中却涌起一阵微微的紧张。这样的紧张之感，生平未有，即便是将死之际，看到凤鸣而来阴差时也未曾如此这般。

    “身材高大，面容俊朗，一身侠气，真是俊才啊。”

    羊勇看着我啧啧称叹。

    “你好，我叫李荣成。”我简单说道。

    “爸爸，我说他不错吧。”

    “那还用说，一看便是人中龙凤。”

    羊欢迅速跑过去，紧紧挽着羊勇的胳膊，也不顾旁人的眼光，羊勇一脸笑意，极为幸福。我想这大概就是父女吧，这其中的幸福和温存，实在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此刻，酒店大厅之中麦克风忽然响起，一声强有力的呼声吸引起众人注意。那正是太平基金有重大事项需要宣布，我们三人随着人群涌动，来到距离前台不远处。太平基金安保人员中，我一看看出昨日跟我在人民公园抢座的墨镜脸和他四个手下。他脸部而后颈脖的肌肉依旧鲜明，青筋之下隐隐藏着让人畏惧的力量。

    “欢迎大家前来！”

    一声靓丽的声音在空中炸开，众人无不被吸引。话音之后，一个身穿华服旗袍身材曼妙的的女子从舞台中央走出，她打扮得极为精致，身材高挑，五官俊美，比起羊欢更是有过之而不及。她带着一种凡是男人都不能拒绝的亲切、美丽和性感向众人款款走来，那一刻，我能明显地感觉到身边的众人，尤其是男人们发出“哇”的一声赞叹。

    “欢迎大家前来参加太平基金兰城分部成立仪式，我代表太平基金所有员工衷心谢谢大家！”

    美女话语刚落，人群之中当即爆发出一阵极为热烈的掌声。人们有些兴奋，有些激动，似乎还有些疯狂。

    “不就是穿得暴露一点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羊欢站在台下，喃喃自语，似乎并不服气。

    “那肯定啊，比我女儿是差远了。”

    羊勇连忙附和道。

    而我看到台上那个光鲜的女子，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通常而言，一个人遇到美丽的异性会赞叹，会羞怯，甚至故其起勇气走上前去求得一个电话或地址。那种复杂而羞涩，那种欲拒还迎的心理状态是只有人类才有的极为复杂的心里活动。但现在我眼前的众人，全无羞怯可言，他们眼中燃起熊熊的欲望之火，就连口中的赞叹都充满着兽性的嚎叫。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置身于原始森林，而不是文豪酒店。

    欲望是原始的，人性是原始的，原始的渴望，唯有原始的方法才能得以解决。

    你们以为我想说满足，其实不是，我要说的，是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