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容易,泥腿子难道容易吗?”
朱秀才叹息道:“大人,在这乱世大家都不容易啊。我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一心只读圣人书,不像泥腿子那样,下地劳作,如果这样下去,那帮泥腿子可能比我们还过得好啊。”
杨轩笑道:“怎么,羡慕了?看来你读圣贤书,就是为了贪这一点小便宜,若是当了官什么的,那不是贪官污吏是什么?
读书,一天到晚读死书?孔圣人是这样教导我们的。
孔圣人的职业是什么?虽然民间吹鼓手将孔圣人视为祖师爷,但大家都是孔门弟子,知道孔圣人是天下读书人的老师。
孔圣人教大家读书,你自诩孔圣人弟子,你为何不如同圣人那样开办私塾,教书育人?
还有,孔圣人周游列国,讲究学以致用,你学问好学问高,你如果能够如圣人那样改进老百姓农具,让大家生活得更好,如果能够如圣人那样,改进大家耕种方法,让乡亲们不再劳累,如果能够如同圣人那样,尝百草而医治民众的伤痛,如果真的那样,那才叫孔门弟子。
像你这样,只知道尸位素餐,只知道贪渎老百姓的蝇头小利,还配叫什圣人弟子吗?”
朱秀才一听,脸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知道如何应允。
旁边王秀才一听,拱手道:“大人,朱兄虽然过分了一点,但过去读书人免征钱粮,现在要大家与泥腿子一样缴纳田赋丁赋,我们还是感到心有戚戚啊。”
知县杨日升摇头道:“大人出身士林,怎么不为士林考虑呢?你们想想,现在各乡官派乡长,十之八九都是士林中人啊,将来选举议员,获任的也是士林中人啊。
大人如此照顾我们士林中人,你们怎么挑唆民众做对呢?”
旁边一个年约五旬的秀才长叹道:“大人这些都是仁政,这些我们都知道。
但我们这些人年龄太大了,在地方上又没有什么根基,不可能出来担任什么乡长、议员什么的,有这样那样的好处可以捞。
再说了,新政之后,当兵家庭一年免征一人丁赋,而我们读书人竟然反而不如那些泥腿子了。
过去是士农工商兵,新政虽然有的读书人获得好处,但更多的则没有获得任何好处,现在可以说是兵农工商士啊。”
众人叫苦不已,杨轩更是哈哈大笑,挖苦道:“看你们这出息,真是的。
士农工商,那是要士人带领农工商兵创造更大的财富,而不是自恃自己读了两本书就认为自己不得了,就认为应该获得官府有带了。”
刘秀才拱手道:“大人,过去官绅不需要缴纳钱粮,你现在士农一体,如此真的让士人伤心啊。”
站起来沉思良久,杨轩瞪着刘秀才道:“你说说,你要怎么办?”
刘秀才叹口气道:“大人,士兵一人当兵,全家免征丁赋一人,至少读书人待遇不能比这个更差了。”
杨轩想了想,叹息道:“兵士家里免丁赋一人,那是对当兵的一种抚恤,抚恤常常是对弱势家庭,对需要抚恤家庭啊。
成年男子出去当兵,家里劳力锐减,需要官府给予抚恤啊。
大家都是孔门弟子,难道自认为是弱势吗?还需要如老弱病残那样获得政府抚恤吗?”
虽然有两个表示不需要,但大多数人低头不语。
没有办法,杨轩只得颁布读书人补助条例,只要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如秀才、举人、进士,都免除当年的丁赋)而没有出仕的读书人,则免除本人丁赋,以示优待。
杨轩鼓励生活富足的秀才、举人、进士将补助银子捐出来,以资助弱势。
这是杨轩做出的重大让步,看到抗拒获得胜利之后,这些读书人一个个相视而笑,露出胜利者的表情。
待众人走后,瞪着下首的知县杨日升、县丞黄辉、乡长林器之,杨轩摇头道:“你们说说,读书人最大作用是什么?”
众人漠然无语,杨轩叹息道:“是掌握舆论,是掌握笔杆子。新政虽然是一个好东西,但有的东西并不是没有瑕疵,若是仍由一些人妄议,可能会严重影响试听啊。”
众人大惊,林器之问道:“大人,你说说,如此如何是好?”
杨轩叹息道:“你们啊,过去我已经告诉你们最好方法,那就是公开性,信息公开性。让你们在各个大道上石灰写上标语。
如此不但代表我们的决心,更是避免被一些人刻意曲解。
你看看,你们上任两个多月,干了什么?
你们如此作为,难怪酿成民变,难怪陈应宗要动刀把子。”
两人依计而行,连夜布置连夜出动,在各个大道上写上各种标语,当这些代表新政核心的标语逐渐公开之后,民心放稍稍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