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才会请他过来。
然而陆骏展露出来的不止是经济知识,其心思缜密,走一看十的谋划让他大为惊讶。更让他惊讶的是,陆骏仅仅二十不到,就能如此深谋远虑,若是能入了官场?
“乡绅所凭借的,无非是官府对他们的依靠,只有釜底抽薪才可彻底摆脱他们的掣肘。”
这是实情,但宋知县若是另有人可用,也不用这般麻烦了。虽是最简单的计策,也是最难得。
“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县衙这帮胥吏必须得收服了才是!”陆骏的话让宋知县面上一红,作为知县,连县衙的属吏都不能收服,也是太过失职。
所以他虚心的问道:“不知子良何以教我?”
“不敢,胥吏者,自谓之公门中人,从国初的服役之人,慢慢变成了世袭罔替的吏宦之家。”陆骏言道:“他们都是不入流的,仅在吏部备案,子承父业,却不受离家五百里任职之限,和乡绅一般根植地方,二者相互牵攀,根据盘互,以至于乡绅能和官府相抗衡。”
“没了胥吏在旁相助,等于去了乡绅们的势,若是能收其为爪牙,那乡绅也只得乖乖俯首了。”
“所以表明上我们那官粮铺来应对他们的低粮价,暗中却要收了这帮胥吏。”陆骏分析道。
道理是不假,自宋知县来此任职一来,就有过这般考虑,但是实施起来却是难上加难。胥吏们沆瀣一气,对宋知县的命令阳奉阴违,根本落不到实处。
宋知县没有说话,他知晓其中的难度,静静的听陆骏说道:“老父母想要整治这帮胥吏,需要师出有名,大人占着大义,他们毕竟不敢明面上抗衡……所以借此收粮的机会,剪除胥吏中的中坚分子。”
“依旧是给他们定下任务表,列清楚任务进度,如今不可拖延,一日一查,没有完成任务者,当场革置查处,并另寻人接替。”
黄师爷皱着眉头说道:“如此不怕这些胥吏……”
“不怕,这些胥吏久在公门,朝廷的威仪早已深入人心,他们或可做些欺上瞒下、阳奉阴违的事情,但是和乡绅不同,他们还做不出来过激的事情!”
“只要老父母杀伐果决,以雷霆之势震慑住这帮人,到时凭借朝廷大义,还怕他们不唯命是从吗?”
“此法倒可一试。”沉吟良久,黄师爷才缓缓说道:“不管怎么说,衙门中人必须要在大人的掌控中才可……以前对他们太过优柔寡断了,导致这次我们处处受制于人,若是继续下去让其成为我们的阻碍,还不若拼上一次!”
所谓“拼”,其实风险要小得多,宋知县本就是他们的上级,他的命令这帮胥吏就带服从,胆敢违逆上官本就是大罪,不怕他们生事。
而且现如今太平盛世,他们再是闹腾,还能翻了天不成?
“不过依旧需要些人手来助……就以帮闲的名义从外面招揽一些人,这样一来大人有了人手,又有了后备人员,一旦胥吏中有缺,就可遣这些人暂时补上!”黄师爷想了想再说道。
“不过还有一事,需要老父母亲自去办。”
“何时?”
“那就是去府衙把此间的情况禀明上去,以后就是出了事,也好借助府衙的力量平息,不至于引发大乱,或许还能从府衙借来些力量。”
“府衙?”宋知县微微有些皱眉,他还不愿让府衙知道。
但是陆骏好似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其实老父母不说,府里也应该知道些情况……”
“子良所言极是,此时大人还需亲自去解释一番。”黄师爷稍一想就通了其中关窍。